早早惦記的石頭還好好地待在忠義坊的院子里,可她惦記的外婆卻在那個院子住不下去了。
胖子為難地給濤哥打電話,外婆被李詩函送到花子巷去了,除了隨身的鋪蓋和幾件衣服,什么都沒有拿,連錢都只有一點她賣小菜留著找零的毛票。
花子巷是忠義坊最外圍的一個破爛巷子,據說當年是要飯花子聚集的地方,這些年也一直破爛不堪,甚至在傳出忠義坊拆遷的消息之后,那邊連水電都斷斷續續地供應不上了。這些年也一直租給收廢品的或者干脆空著,就等著拆遷拿錢了。
外婆去那種地方住,這不是嫌她身體太好壽命太長了嗎!
胖子這些年照顧外婆照顧習慣了,即使已經得了濤哥的吩咐,讓他們不要插手外婆和李詩涵母女之間的事,他還是不忍心在旁邊看著風燭殘年的老人被這么欺負。
可濤哥跟他們不一樣,他對人對事向來恩怨分明,照顧他的是三姨,牽掛他的是早早,在他很小的時候外婆就吃三姨的飯穿三姨的衣,他并不欠外婆什么。
所以,如果不是關系到早早,他會替三姨照顧外婆,可外婆現在在虧待早早,他就不會對她留一絲情面了。
他沒出手已經是對三姨最大的顧念了。
胖子放下電話,輕輕嘆了一口氣,黃毛從外面跑了回來,臉上帶著怒氣,“胖哥,打聽明白了!”
據說李詩涵的小兒子又病危了,而醫院給出的治療方案都花費巨大,周志遠把工資卡給了李詩涵以后,就住到了辦公室,除了每天去看看孩子,別的事根本不管了。
他這些年早就習慣了這樣,除了上課,他身邊所有的事都由李勝男打理得井井有條,絲毫不用他操心,現在也不會主動改變,覺得他為孩子盡力了,剩下的就都是女人的事了。
李詩涵對周志遠已經不是失望,而是仇恨了!
她怎么都沒想到,遇上大事這個男人是這幅德行!
這些年她愛慕的那個溫文儒雅風度翩翩,任何時候都從容淡薄的學者,竟然是個什么都扛不起來的縮頭烏龜!
她后悔死了!
可孩子的病刻不容緩,她連找周志遠算賬的時間都沒有,必須趕緊給孩子湊足治療費,沒辦法,只能找借貸公司再次借貸。
好在那邊很好說話,給她提高了額度,還答應她可以拿忠義坊的院子做二次貸款,不過這次的借貸人必須是周志遠和家里兩個大的孩子。
她沒辦法,只能逼著兩個孩子和周志遠簽了字。
不過她并不擔心,她手里馬上就有幾千萬甚至上億的資產了,這幾十萬的貸款根本不算事。估計借貸公司也是這么想得,這次手續辦得特別快速順利,工作人員的態度也非常殷勤。
可高利貸這種事當然是借得越少越好,總得想辦法多賺點錢才是正理。她就把目光投向了母親住得套間。
那是小樓里采光最好的一套房間,是個兩居室,有廚房衛生間和兩個房間,加起來七八十平米,本來是李勝男搬走以后留給父母住得,也預備著她和早早回來小住的時候用一間。
這些年就一直住著夏巧珍和早早,這么一個套間,在忠義坊能租到一千塊的價格,是所有房子里價位最高的了,能頂三四個小單間。
一千塊不多,可一年算下來也有一萬多塊,實在不是一筆小錢。
而且夏巧珍住在院子里,就永遠都是一副主人的姿態,連社區片兒警天天騎著自行車來來去去,都會說一句“李老太太,您家又空出新房間了?記得讓新租戶去居委會登個記啊!”
看看,明明已經是她的房子了,也沒人把她當主人。
李詩涵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跟夏巧珍商量了,想把套間租出去,也能給子恒多掙出點營養費來。
外婆為了孩子不怕受苦,只是有些為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