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
聽到“買路錢”三字時,楊劫還當真以為自己終于遇到這一古老而極具傳奇色彩職業的從業者。
但他終究是兩世為人,前一世見識廣博,這一世又得聞太師和父親楊烈傳授戰陣之道,眼力自是不凡。因此只定睛略做觀察,便立刻發現一些異樣。
不管是為首四人還是后面的數百人馬,初看時卻是透出一股子毫無虛假的草莽氣息,但仔細觀察,又可以發現他們舉手投足之間都隱隱透出些接受過正規軍隊訓練的痕跡。
“汝等是何方草寇,可敢報上名來?”雖然心中懷疑這些人的身份,楊劫的面上卻沒有絲毫流露,言語間仍只將他們當做一般劫匪看待。
為首的紅臉漢磔磔怪笑“小子果然是個涉世未深的雛兒,做咱們這一行的,又哪有泄露真名實姓的道理?”
楊劫冷笑“此言倒也有理。做了這等傷天害理的勾當,原也不該再提自己名姓,沒得玷污了父母祖宗!”
對面這些所謂劫匪自然便是黃明、周濟、龍環、吳謙等人。他們原本是占山為王的賊寇,后來能夠被黃袞招安,原也是頗以賊寇身份為恥而存有求取功名之心,楊劫的這番話恰恰刺在他們的痛處,當時一起大怒。
為首的黃明滿臉陰沉之色,冷森森地道“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爺爺們原本還想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如今卻已改了主意。等下若不能殺夠你三天三夜,爺爺們也枉稱好漢!”
“鋒矢突擊,殺!”
這一聲喝卻是出自楊劫之口。從對面黃明羞惱之下喝罵的寥寥數語中,他已經極其敏銳地捕捉到一些信息——這些人斷路攔住自己的目的,實是殺人而非劫財。既然明確對方滿懷惡意而來,楊劫便也沒有絲毫猶豫地做出先下手為強的決定。至于對方因何要對自己下手,或者說是受了什么人的差派而來……等打完之后不愁沒有活口供他審訊。
一個“殺”字出口,楊劫用腳跟一磕胯下這頭赤莽牛的小腹,催動它發出一聲狂吼向前直撞上去。
在楊劫身后,五百護衛中后面的二百人留下來照看赤莽牛,其余的三百人急催坐騎平舉長矛緊隨其后。在騎馬疾馳百余步的短暫時間里,便渾若天然地組合成前銳后豐的三角形鋒矢陣。
“殺!”
黃明等反應比楊劫慢了一線,但他膽氣過人,雖看到對方數百人殺氣騰騰地迎面沖來,也毫無懼色,口中發出一聲暴喝,催馬揚刀正面迎了上去。
周濟、龍環、吳謙率領三百余原為悍匪后為官軍的手下也緊隨其后。只是這三百余人馬接受整編訓練的時間終究有限,遠遠比不上從幼時便被挑選出來接受面軍事訓練的楊家護衛。雖然也大致形成一個沖鋒陣型,卻是松松垮垮破綻極多。
這兄弟四人之中,黃明貌似粗豪而胸有城府,反是看上去斯文英俊的吳謙貌不符實亦名不符實,是個十足性烈如火的莽撞人。他狂催胯下戰馬迅速超過了前面的黃明,瞬間沖到楊劫近前,手中銀槍化作一道白森森的閃電,筆直刺向楊劫的咽喉。
楊劫目中寒光一閃,左手錘反撩橫架,右手錘借坐騎前沖之勢當胸橫擊,正是當初曾用以一招擊敗黃飛虎的“進步搬攔捶”!
吳謙易筋之境的實力雖遠勝過當年的黃飛虎,但天資稟賦及武道底蘊都頗有不及;而楊劫更已非當年的楊劫,不僅修為已晉升易筋之境,連手中的一柄浩劫錘都已加重了近倍的份量。
在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大響中,楊劫的左手錘自下而上橫擊在吳謙銀槍的鎏金血擋上,內斂于錘中的恐怖力量如山洪爆發,又是以橫勁破直勁,縱使吳謙勇力過人,在這一刻也握不住手中銀槍,只覺得一股沛然莫可抵御的大力將銀槍向外猛奪,不由自主地十指一松,那銀槍便已脫手飛上半天,順帶著刮走他雙手掌心的一層皮肉。
不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