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劫當先沖陣,其余各人緊隨其后,整支人馬如一條鬧海蛟龍,一頭闖入大陣之內。
入陣之后,眼前盡是一片蒙蒙灰霧——此刻十天君所創的“小乾坤陣”已經展開,但此陣只能隔絕大陣血煞之氣的侵蝕,卻不能將遮蔽視線的灰霧清除掉。
楊劫轉頭對站在身邊的阿紫道“阿紫,這一次還要辛苦你們姊妹兩個了。”
阿紫笑嘻嘻地道“大哥放心,我已經和姐姐說好了,一切交給我們便好!”
說罷揚手將八景宮燈祭在空中,而后搖身化作一道流光飛入燈盞之內,霎時那一點紫紅二色燈光大盛,將方圓數畝之內的霧氣盡都祛除。
楊劫抬頭看一看車斗正中那銅柱上站立的木人,此刻木人胸口處貼著一張符印,平伸的右臂則指向前方偏右的位置。
“后隊緊跟前隊,前隊緊跟我戰車,殺!”
楊劫口中一聲大喝,催動五色神牛拖著指南車向木人手指方向風馳電掣而去。
身后的陷陣重騎和五萬精騎緊隨其后。
才奔行不久,前方忽地一片人喊馬嘶之聲,迎面一人一騎沖進楊劫車前一片沒有霧氣存在的區域,身后影綽綽跟隨無數人馬。
那人盔甲鮮明,騎青鬃烈馬,舞三股鋼叉只取當前的楊劫,口中喝道“戰族大將鐵力斡在此,賊將受死!”
楊劫連戰族第一勇士尸逐棄和族長尸逐亂都給宰了,哪里還在乎這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所謂戰族大將,戰車轟隆隆直沖向前,雙手一抖那桿丈八長短的黃金透龍槍筆直刺出,奇快無比的長槍與對方先一步刺出的鋼叉擦身而過,卻是后發而先至的貫入他胸口,一挑一甩便將其仍在身后,落地時被緊跟在車后的陷陣重騎騎乘的赤莽牛輪番踏過,瞬間便已骨肉成泥。
五色神牛此刻也不再講究什么“獸中君子”的風度,口中發出一聲激昂高亢的長鳴,蠻橫無比地一頭撞在對面那匹無主戰馬的身上,將它撞得口鼻噴血、骨斷筋折地摔向后面,將緊跟著鐵力斡沖來的人馬撞到大片。
“陷陣無當,殺!”
楊劫一瞬不停地催車撞入尚未明白發生何事的敵人群中,手中透龍槍狂野無比地向四周肆意潑灑無數紛紛揚揚的金色光雨,在敵群中攪起漫天血雨。
“陷陣無當!”
站在他身側的小火扯著尖利的童子音大叫。他是專揀漏網之魚,火尖槍吞吐閃爍如一條赤練毒蛇,噬咬著僥幸在楊劫槍下逃生之人的性命。
“陷陣無當!”
鄔文化和努申齊聲狂吼,一個現出數丈高的真身,一個身覆蓋上一層堅韌無比的樹皮狀外殼,一舞金錘一揮板斧,如兩輛吞噬人命的恐怖怪獸,在楊劫戰車兩側一路平推了過去,所過之處身后留下滿地殘缺不的殘體斷肢。
“陷陣無當!”
初臨戰陣的李靖受到感染發出一聲暴喝,胸中沸騰的熱血沖淡了驟見殺戮的不適乃至恐懼,手中方天畫戟左劈右刺,一刻不停地格殺繞過前面幾個殺星后重新聚攏的敵人。
“陷陣無當!”
近五千陷陣重騎齊聲呼喝,他們絕大多數人已經不在八景宮燈庇護范圍之內,眼前只有大片灰霧而不見敵人,只是機械地一面催動胯下的赤莽牛沖撞踐踏,一面將手中鐵矛反復用出早已演練過無數遍而近乎本能的刺、收兩個動作,數千人完美地連成一體,如一座移動的山岳般向前碾壓過去。
對面的東夷軍人馬雖然深有符印能夠看到敵人,但失去主將指揮也完不能利用這優勢組織戰斗,或是被赤莽牛撞到踐踏,或是被鐵矛洞穿身體。
“陷陣無當!”
楊劭和楊勛在后面帶動五萬精騎高呼應和。被梳理了好幾輪的東夷軍無論是數量還是士氣都完不能對他們造成威脅,一個沖鋒過去,除了個別機靈一點地向兩側逃入霧氣的深處,余者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