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收獲不小,將吳佩的大半仇恨轉到了種諤身上不說,短時間內不用擔心吳佩在后面壞事了。
至于吳佩和種諤當面對峙……這幾乎不可能,因為這件事情中吳成杰所扮演的角色一點都不光明,吳佩固然恨死了種諤,想著泡制一份奏折,找一些東西彈劾種諤給兒子報仇,這自然可行,但同時他也擔心種諤拿他兒子與西賊密諜可能勾結的事情說事。
抬頭仰望陰沉的天空,張斌暗嘆,在這個封建權貴的世界中,要想依靠律法保護自己周是不可能的,所以命運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而要想做到這一點,必須要有官身,且官越大越好,還一定要是文官。
因為,這個時代,富裕的商人和強悍的武人都是卑賤之列,即使是武將也只是稍好一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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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幾日大順城上下都是在緊張、欣喜卻又焦急的狀態中度過的。
緊張是因為位高權重的大佬韓絳要來,這放在后世已經是副國級的領導,而且是實權人物。
即使是放在后世,地方上為迎接這般大的領導都要提前幾個月的各種準備,更不用說在等級更加森嚴的封建王朝社會了。
至于欣喜自然是因為大家立了功,等著朝廷的封賞。
張斌和王舜臣、劉昌祚固然立下大功,但這一萬多西賊人頭可不是他們三個人砍下來的,這是大順城的將士共同之功。
所以,這三天將士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板著指頭算自己砍下的人頭能夠得到什么樣的賞賜。
砍的人頭多的,或者人頭夠尊貴,夠得著升官的在謀算著自己升什么樣的官位。
而升不了官的絕大數小兵則是想著人頭能夠換來多少賞銀或者田地。
至于焦急卻是因為每次戰后算功封賞都會多多少少有不公的地方,而宋時將士在朝廷和文官面前又沒有什么人權,他們的功勞核算和最后的封賞恰恰是由這些從不上戰場的文官說了算。
說起來,宋時的軍人不管在戰場上多么悍勇,殺了多少賊人,但對文官都有畏懼之心。
沒辦法,文官一動嘴皮子,就可能輕易讓自己家破人亡、身敗名裂,而且這種傷害不同于戰場上明刀明劍,是真正的暗箭,都無從防備啊!怎么能不讓當兵的焦急擔心。
至于西賊來犯,如今大順城反而不擔心了,甚至之前沒有得到西賊人頭的將士深切的盼望西賊再次來犯。
但事實上,短時間內西賊是不可能來大順城了,因為誰都知道鄜延、環慶兩路援兵就要到了,西賊肯定也得到了消息。
果然,城外大捷的第二天斥候就傳來了情報,白豹城中的西賊轉移了,一路往東而去,那個方向是鄜延路邊境。
就在張斌猜想西賊不甘心,要走其它路線搶鄜延路時,又過了一日,從鄜延、環慶兩路分別傳來了快馬加急軍報,西賊都有劫掠,兩路宋軍有所準備,城都守住了,但邊關一些村鎮卻被西賊劫掠一空。
不過因為失去了大順城這邊西賊的接引和呼應,西賊不敢深入,劫掠到的錢糧也有限,畢竟邊關村鎮都不富裕,越往大宋深處錢糧便越多。
說起來,這些天兩路邊軍也有一些斬首,加起來斬首也有千余級了,這放在以往都是大勝了,甚至可以往京城報捷了,可是如今有了大順城這邊一萬多斬首的大捷,這一比較就不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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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鄜延、環慶兩路援兵各兩萬到達,大順城的人馬加起來不少于六萬,大順城固若金湯。
“可惜!”大勝之后的第三日,北風呼嘯,大順城樓上,劉昌祚得知白豹城的西賊撤退后,大為遺憾,“若是西賊再來攻打大順城,定能再送我們一些人頭的,怎么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