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載皺眉道“子玉,你的用詞很古怪,但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如今天下土地兼并越來越厲害,而歷朝歷代走向覆滅,根本原因便是土地兼并民害,百姓沒有了田地,朝廷和天子便沒有了民心,國家就會動亂。”
張斌嘆氣道“父親所言孩兒也知道,只是恕孩兒明言,除非父親在宰相之位,否則做再多所謂實踐都于事無補,只會將父親推到整個朝廷對立面,讓父親做任何事情都越來越無力。”
張載固執道“為父心意已決,你不用多說了。為父準備這幾日便撰寫《井田議》主張,上奏天子,并籌錢買三千畝土地,然后按照《周禮》的模式,劃分為公田和私田,分給無地和少地的農民,并疏通東西二渠為公渠,以證明井田制在我大宋也是可行,必能解決土地兼并的問題。”
張斌突然想起在后世關中眉縣橫渠鎮和扶風午井鎮、長安子午鎮仍保持著張載推行井田制的遺跡,并流傳著“橫渠八水驗井田”的故事。
他頓時明白,老爹并非是理想主義者,而是奉獻主義者。
老爹不是看不透這件事情后面牽扯到的巨大利益紛爭,也不是看不到這件事情給自己帶來的各種堪稱是災難性的禍患,而是為了自己的信仰和畢生理念奮不顧身。
這樣的人若是別人,或者站在后人的角度看先賢,自然會敬仰,會傳頌。
可當他來到這個時代,又成為張載獨子之后,張斌卻一門心思的只想如何阻止這件事情。
因為老爹若是做了這件事情,不光是老爹此生再別想當官,即使是他在仕途上也會困難重重,更別說當什么宰相,將弱宋變成強宋了……
因為,別人會擔心他繼承老爹的意愿,上臺之后推行井田制。
“父親,所謂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這件事情不能這樣,必須要有個兩的辦法,否則父親就這樣推行井田制,根本沒有任何結果。”張斌不甘心,還試圖將父親說服。
“你別說了,去后院看看你娘親吧!”張載一臉失望的看了兒子一眼,搖了搖頭說道。
張斌苦笑一聲,向張載躬身一禮,道“望父親三思,孩兒告退。”
……
……
站在后院門口,張斌想著要見這具身體的娘親,便心有些虛,暫時將頑固的老爹拋之腦后。
當娘的往往比當父親的更細膩……自己鳩占鵲巢,雖然軀殼沒變,但靈魂卻不是原裝貨了!也不知道老娘能不能瞧出來?
回憶了一下張斌以往見母親時的過程,他站在院門口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往里面大步走去。
“公子,夫人聽說你回來了,半天不見你過來,便讓奴婢去叫你呢!”張斌沒走幾步,便碰到母親的丫鬟,后者一邊行禮,一邊說道。
張斌仔細看這丫鬟,比竹娘大兩三歲,也更豐滿,姿色差了一些,想起這是母親身邊侍女小紅,點了點頭,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說道“我娘還好吧!”
小紅嘆氣道“公子,夫人最近眉頭就沒有舒展過。”
張斌關心道“這是為何?”
小紅埋怨道“這事奴婢不敢說,公子去問夫人吧!”
張斌猜想多半還是他老爹的原因,心中一動,有了一個阻止老爹施行井田制的辦法。
不說別的,光是娶妻娶妾這件事來看,張載就是這個時代官員里面的異類。
不說男人本身的,即使考慮到血脈后代的問題,當官的都會有妻和妾,少則兩三個,多則二三十個,可張載也是當過四品高官的人,卻只有一位夫人,這也是張斌如今是張家獨苗的原因之一。
張載的夫人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出身中原名門馮氏,也是官宦人家,從小嬌生慣養,含著金鑰匙長大的。
張斌見到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