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斌回到真定府城的監軍府時,臉上有著淡淡的欣喜和振奮之色,蘇過和黃士從迎了上來,前者笑道“子玉這般神色,莫非有什么好事。”
張斌笑道“遼人盯上了常山糧道,我與韓相公、郭太尉商議另設糧道,將常山糧道當成誘餌,設伏誘殺遼軍。”
蘇過擔心道“就怕遼人不上當。”
黃士從也擔憂道“監軍,下官也有同樣擔心,遼人斥候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只怕會看出端倪。”
張斌嘆息道“你們二人說的沒錯,不過誘殺遼軍也只是順帶,若是成功自然最好,遼軍要是不上當也不算失敗,此舉主要是掩護石城糧倉中足夠十萬大軍食用三個月的糧草,一次性從秘密糧道全部運送到真定府,以免以后要分兵守護糧道,又容易被遼賊劫走。”
“秘密糧道?”蘇過一臉疑惑。
“沒錯,是秘密糧道。”張斌點了點頭,臉上露出考教意味,轉頭對黃士從說道“子明在真定府為官多年,能否猜出這秘密糧道是哪一條?”
“若是不走常山官路,只能是從太行山中穿過……”黃士從略一凝神沉思,又道“太行山中的山道不少,但能夠讓運送糧草車馬通行的只有太行徑和飛狐徑、蒲陰徑這三條道。”
說到這里,黃士從看向張斌,后者一臉鼓勵和贊許之色。
黃士從臉上立刻流露出些許激動之色,這是受到上位者鼓勵和肯定時正常反應,然后才繼續說道“這三條山路,太行徑最好走,但路途最遠,耗費時日太多。蒲陰徑雖然路程最短,但前些日子多有山洪,山道中肯定有沖毀的路段,雖說押送糧草的大軍和民夫可以修填,但也耗費時日。只有飛狐徑路途雖然比蒲陰徑遠了一些,但勝在路途平坦,所以應該選擇飛狐徑。”
張斌臉上立刻流露出濃濃的贊許之色,微微頷首道“子明果然胸有丘壑,對河北、河東一帶道路熟悉,沒錯,本官與韓相公、郭太尉最終商定押送供十萬大軍食用三個月的糧草走這飛狐徑。”
黃士從連忙謙虛道“監軍謬贊了。”
張斌道“這幾日趕路,大家都辛苦了,若是沒事,便早些休息吧!我等一下還要去韓相公府上,明日一早你們隨我去視察各個軍寨。”
說完,張斌好似又想起一事,拍了拍蘇過肩膀道“叔黨風流倜儻,若是想領教一下真定府青樓姑娘的技藝,可不要玩的太晚,明早我們可要一大早就出發。”
說完,張斌擺了擺手便離去。
黃士從和蘇過出了張斌房間,前者笑道“為兄之前來過幾次真定府,倒是對城中青樓頗為熟悉,叔黨若是有興趣,不妨由為兄領路去找個好地方玩玩。”
蘇過眼睛一亮,笑道“小弟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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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張斌正在與一名看起來極為普通的中年男子說話。
這中年男子名叫韓三郎。
這個名字是這年頭最為大眾的名字,姓韓,家中排行老三的男子很多都叫韓三郎。
而此人不止是姓名普通,樣貌也很普通,神色表情更是從來不會引起別人絲毫注意,仍到人群中是最被人忽視的那種人,很多人即使與其照過面,事后也難以想起韓三郎長什么樣子。
但韓三郎卻是韓琦特意從安撫司給張斌指派的助手,不但從東京城帶來了安撫司一百名精英探子,還負責統領真定府境內安撫司所有人手。
“三郎,這一路北上,我只發現了你一次。”張斌仔仔細細的將韓三郎那張很容易讓人忘記的臉又看了幾遍,隨口說道。
韓三郎卻吃了一驚,道“三檔頭竟然能夠發現屬下?”
安撫司的傳統,內部對總司使稱為大檔頭,副司使稱為二檔頭,張斌這個司參軍事則是三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