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皇上深夜駕到有何要事?”冷禪不等冷冰凝回答,先拱手問道。
蕭沐沖看了冷禪和冷老夫人一眼,知道他們老練,直接問定是跟前幾次一樣,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他眸光轉動,說道“最近北桑暗探潛入宣夏,抓走了多位女子,禁衛軍在他們藏身之處搜到了這幅畫,還有這把紙扇。”
他說完將那幅畫展開,將那把扇子故意遞給了冷冰凝,觀察著她的神情。
冷冰凝接過紙扇,臉色大驚,再看到那幅畫,頓時以袖捂著嘴道“彥兒,彥兒被抓了!”
“她叫穆紫彥,那為何要易容去朝堂赴宴?”蕭沐沖忽然鳳眸里閃著冷光,她易容是為了不讓我認出來嗎,既不愿意我娶慕容玉嬌,為何不與我相認,他眼里升起怒意,語氣中滿是質問。
冷冰凝被問得呆住了,朝堂上發生了何事,她不敢亂說,冷老夫人在身后不緊不慢地回答“說來話長,彥兒救了冰凝后,就失蹤了,宮里對穆府盯得緊,冰凝陰差陽錯就替她當了穆府女兒,后來紫彥回府,冰凝出嫁,為了不被扣上欺君的罪名,只能易容。”
“僅僅是因為怕欺君么?”蕭沐沖看著冷老夫人,心想著,她完可以告訴他這些,事情遠沒有那么簡單。
“陛下,穆將軍臨走前,囑咐您,不要步他的后塵,或許,穆家有穆家的苦衷吧”冷禪恭敬地解釋,那意思很明白,倘若您不能娶那穆紫彥,那人家易了容貌,以后也可以見世人啊。
蕭沐沖似信非信,又是因為赤羽鳳凰,不知為何,他對這個名字很是反感和無奈,他對那個慕容玉嬌很是厭煩,即便她長得一個美艷的臉,即便她柔情千種。
身心疲憊的他,收起了畫,連那把本來遞給了冷冰凝的扇子也一并收了回去。
那個朝堂之上翩翩起舞藝壓群芳的穆紫彥,聰慧過人破了瓊川難題的穆紫彥,看著雙親血濺朝堂傷心欲絕的穆紫彥,那個拽著他衣角,睜著淚眼向他求助的穆紫彥,竟然真的就是那丫頭。
我所思兮天邊云,欲往從之高處寒,我所愛兮在彼岸,欲往從之渭水深,穆紫彥,你是怕認了我,我也不會娶你,索性不與我相認么,你可知道我日思夜想,尋了你整個宣夏。
“那么冷將軍您的苦衷是什么?不惜背負天下人的罵名,指認穆老將軍謀逆?”蕭沐沖覺得他們還是有什么事隱瞞著他,眼睛緊盯著冷將軍逼問道。
冷禪也直視著眼前的少年新帝,抬頭挺直了身體,走到他面前站定道“死去的用血的代價,活著的背負良心的譴責,都是為了這一世新生的火云軍。為了將來的你真正知道自己的責任,做出正確的選擇。”
那晚穆將軍對他說為了讓紫彥快速長大,讓她有勇氣承擔起赤羽鳳凰的責任,她就要從痛苦中成長,所以授意他去江妃那里揭發他,那是他對穆紫彥的最后一次教導,也是對韓擒虎他們的交代。
蕭沐沖聽不懂,他也不明白,他忽然覺得很疲憊,為何不簡單地把話說清楚,為何要讓他一直猜測,他看了一眼冷府的三人,說了一句“如此,打擾了。”便要離開。
“等等,”冷禪忽然叫住他,想著跟他說些什么,卻又改口道“陛下,穆紫晟反叛,冰凝是他的妻子,你作何打算”
蕭沐沖沒有回頭,低沉的聲音回道“都是男人的事,與她們何干。”
他好像在說,穆紫晟造反與冷冰凝無關,又好像在說,火云軍統一天下與赤羽何干,與他娶穆紫彥那丫頭何干,像是在回答冷禪,又像在掙脫某種枷鎖反駁所有人一樣。
蕭沐沖和蕭寒的背影已經消失在黑夜中,冷冰凝看向父親,幾日來的奔勞以及內心的惶恐使得她精神亢奮,此刻她已經明白,父親沒有背叛穆將軍,眼淚突然止不住地流了出來,她悲傷,高興,委屈,擔憂,不知道紫暉會不會原諒她和父親,他反叛會不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