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州,北燕,瑯玡城外。
東燕營寨,中軍大帳之中。
柳無相于眾人前,道盡燕綺霞恩師,赤霄道人的齷齪之事。
燕綺霞羞憤難當,繼而遷怒云浪。言其也不過是一齷齪之人。
云浪諢不在意。桃花眼帶笑,摸著下巴看過燕綺霞、聶龍、聶虎三人。
“敗軍之將,繩縛在身,豈不知羞?”
聶虎欲言又止,聶龍面有羞赧。蓋因此二人領兵來援,確是中了埋伏。
那些土丘之間,事先有鐵索暗藏于地下,東燕營盤倚土丘而扎。看似雜亂無章,實則錯落有致。將一片開闊之地,變成了險道狹路。
東燕營盤轅門設在土丘一側,待放過聶虎輕騎,聶龍領軍而至之際。
轅門鐵甲齊出,土丘鐵鎖縱橫。將聶龍、聶虎的輕騎、鐵騎分而圍在其中。東燕盾甲在前,弓弩在后。
只待一聲令下,北燕騎兵,俱為箭靶。
龐泰祟隨東燕駐軍之時,觀營盤土丘布置之妙,遂向東方玄請教。
東方玄不吝指教,龐泰祟方知此乃陣法也。
狹闊隨心成自在,虎丘霜索縛蛟龍。——虎丘霜索縛龍陣。
大帳之中,怕是唯有燕綺霞不知。此回若真是不留情面,兩軍廝殺。聶龍、聶虎以及被俘在外的北燕騎兵早已死無葬身之地。
貌羞春花膚勝雪,何須紅妝斂翠眉。
燕綺霞面有倨傲,卻更添一分姿色。睥睨眾人道
“哼!若無柳老前輩出手,你等莫說擒我,可有人能于馬上勝過我掌中雙劍?”
此語一出,換到云浪語結了。紫奴柳眉微蹙,忍住未有發聲。
紫奴修為強過燕綺霞,可不善刀兵。若是馬戰,雖不至敗,可也未必能奈何得了這燕綺霞。
燕星瀾倒未太在乎燕綺霞的言語,只是于東方玄身后望向燕綺霞,不知為何想起柳無相此前戲言二人般配的話來。
‘似是…真的有些般配呢……’
東方玄如畫眉眼初開,似笑非笑。音如戛玉,聲似寒泉。
“好大的口氣。若是不知,還當你是劍神弟子。”
燕綺霞尋聲望去,一時失神。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雙眼。
冰冶清澈似一泓清水,幽冷深邃又似萬丈深淵。令人不覺沉淪其中。
燕綺霞自幼習劍,志堅行苦。一咬舌尖強自醒轉過來。不由暗暗心驚。
‘此人半分內息也無,卻是瞳生異象,自有威儀。令人無端生出不可抗拒之感。’
燕綺霞心神戒備,月眸藏劍,目射寒江。氣勢不減一分,直視東方玄問道
“東方武相可是要賜教一二?”
燕綺霞本意是想羞辱東方玄并非煉氣之人。
眾人望向東方玄,龐泰祟和云浪似有所覺。
柳無相、燕星瀾、紫奴則都知曉東方玄不僅是煉氣之人,更是生而感氣,且修成了斗仙功法的罕世武者。
他們心中早就巴不得想見識一番,荒朝武甲第一人,‘斗仙’元述的斗仙之術呢。
東方玄搖首輕笑。
“何須本相出手?他便足矣勝你。”
說罷,手中殘卷一指云浪。
云浪聞之一怔,繼而昂首挺身坐正,沖燕綺霞撇了撇嘴。心中則是叫苦不迭。
‘神相啊!我是真的打不過她啊……’
燕綺霞秀美絕俗的臉上帶著不屑輕笑。
“呵呵!笑話!我十合可斬其于馬下。”
云浪梗著脖子,正待出聲。
東方玄持卷擊掌,呵呵一笑,搶先言道。
“呵呵!不如這樣,你二人斗將。你若能勝,我之前所言仍然作數。非但將龐都督和鎖牢關守軍奉還,亦放你等回瑯玡城去。我自領軍撤回東燕,如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