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魔教教主,雪衣從未覺得人生如此艱難。
縱然他第一時間從黃靈兒背上跳下來,可對著昏倒在地這么一個大活人,著實(shí)束手無策。
畢竟如今他手無縛雞之力,身后還有追兵,怎么也不可能指望他一個孩子身軀去把一個大人扛起!
不對,他為什么想的是要帶這個女人一起走?
雖然在她身邊便于隱藏,可以當(dāng)前狀況,當(dāng)然是丟了她更方便。
聽著那幾人的意思,應(yīng)該是要賣了她吧……
嘖嘖,長了這么一張惹事的臉。
想了想,教主大人觀察了一下地勢,決定死道友免死貧道,畢竟這幾日這么多的機(jī)會都沒有殺她,已是他莫大的慈悲!
趁著月色,他快速從周邊搜羅起一點(diǎn)兒也不缺的樹枝、石頭,然后自黃靈兒昏倒之處走起了魔鬼步伐,口中更不知碎碎念的什么玩意兒,三步一頓,五步一停,將手中石頭與樹枝擺下。
最后一根樹枝插入土中,雪衣停步。
不多時,林中平地卷起一陣清風(fēng),帶著飄渺的霧氣,將二人所在之處籠罩,待消散時,林間已看不到兩人蹤跡。
急促的腳步遠(yuǎn)遠(yuǎn)近近,來來回回。
“你不是說那小子受了很嚴(yán)重的傷嗎?怎么一個女人能被著他跑這么久還沒找到?”帶頭的人一刀砍在樹上,帶著憤怒。
石家兒子有些心虛,卻強(qiáng)作硬氣“還不是你讓我等等等,好了,給人機(jī)會逃走了!”
“快找,要是天亮還找不到,你小心剩下的手指頭!”
兩人又罵罵咧咧幾句,再次尋了個方向去找,這一次,終于沒有回來……
林間一陣煙霧散開,露出了一臉蒼白的雪衣與因昏迷而陷入美夢甚至嘴角帶著淺笑的黃靈兒。
雪衣捂著嘴,憋了好久的咳嗽悶悶地自指尖流出。
沒了功法加持,地上的陣法已經(jīng)失效,他看著一旁的黃靈兒,神色莫辨。
有心找個水潭掬把水讓她清醒清醒,可看著月色之下她恬靜的睡顏,終究,還是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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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啾!”
清晨,林間的鳥兒自發(fā)唱起了歡快的樂章,打攪了樹下一大一小相依一處的兩人安眠。
黃靈兒額角的碎發(fā)還帶著晨露的潮濕,陽光自林間樹木中穿透而來,正好照在她的眼皮之上,暖暖地,癢癢的。
“嗯?”
她抬手下意識擋了擋陽光,沒想到胳膊受了一夜的寒,有些沉重,頭,好像也有點(diǎn)疼。
“啊……”
一聲低吟,卻不是她的。
黃靈兒低頭一看,懷里躺著的,可不正是雪衣?
然而此時雪衣一臉蒼白,雙唇更是透著烏紫,嚇得黃靈兒一個激靈。
“你怎么了?”
她連忙伸手探了探雪衣的額頭,高熱的溫度灼得她手一縮,眼眶頓時濕了一半“天哪,你在發(fā)燒??!”
雪衣只覺得耳邊好吵,撐著意識想要睜眼。
細(xì)長的睫毛之上,還帶著微微的潤濕,朦朧視線之中,有個女人,好像在為他哭……
“我……”
他想說,我沒事,可嘴巴卻像黏在一起,豁盡全力張開,卻只勉強(qiáng)露出一道小縫,聲音更是幾不可聞。
“我?guī)闳フ掖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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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教主大人救我們家靈兒兩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