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有鬼、別咬我,不要、疼……”
女人一臉慘白地躺在床上,夢中囈語,睡得極不安穩(wěn)。
夢外,一雙手探了探她滾燙的額頭,眉頭皺起,小步行至銅盆前,撈起浸好的帕子,疊成方方塊塊,然后貼到了女人額頭。
“她怎么病得這么重?”一個聲音略帶尖利的嗓音問。
“昨天那么個大風(fēng)大雨,女人家身體弱,著涼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兒。”男人的話有些欠打,只是語氣,終究難掩關(guān)心。
“這可怎么辦?雪衣少爺說好今天是殿下的最后一個療程,這會兒和靈兒姑娘一起病了,那我們殿下可怎么辦?”徐公公著急,卻又只能干著急。
“你還有沒有良心了?我們家兩位都病成這樣了你就想著你家殿下?怎么我們治病的不算人啊?!”劉天霸說著就火了,當(dāng)場就差把徐公公趕走了。
“小老爺!”
五兒連忙從黃靈兒床邊跑來,抓住了劉天霸的手,阻止了他的粗魯無禮。
“劉老爺也別急,是咱家口不擇言了,咱家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
然而看著床上的一大一小,一時間,大家都表示無能為力。
‘宮’里自有以防萬一的御醫(yī),已在第一時間被徐公公請來并開了藥方,剩下的,便是讓病人好好休養(yǎng),再其他,也只能醒來再問。
“算了,咱家還是先去看看殿下,靈兒姑娘與雪衣少爺,就有勞兩位看顧了。”徐公公請辭。
“應(yīng)該的,公公你忙你的去吧。”劉天霸大手一揮,送客!
等徐公公走了,劉天霸這才坐回床榻邊,看著床邊的黃靈兒與床里的雪衣,陷入思考。
今天凌晨,他的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這又是風(fēng)又是雷的一晚上,他本就睡得不安穩(wěn),一開門,就看到雪衣穿著一身不合身的袍子,濕漉漉地站在自己門口。
纖弱的身體在已然微風(fēng)細雨中依舊飄搖,仿佛隨時就能被折斷一般。
“你這是怎么了?”
劉天霸嚇了一大跳,連忙就要拉他進來。
誰知,雪衣反手將他拉住,干凈利落一句“跟我走”,便要拉著他離開。
他的聲音粗啞,與平時高傲但至少清脆的童音相比實在差異較大;尤其他的手,握在他掌心時只覺冰冷刺骨,劉天霸絲毫不懷疑他剛才是不是從冰窟里爬出來的。
而最令他驚悚的,竟是他張嘴的瞬間,他隱約看到他的牙縫間,有血!
心底疑問太多,雪衣卻全然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軟糯的小手,抓住了他的就不再放松,愣是將劉天霸這樣一個壯漢拉扯地踉踉蹌蹌出了門。
屋外,烏云低沉,黑壓壓一片。
雪衣瘦小的身體一路疾行沒有半點停頓,全靠一口氣撐著,仿佛,只要停下來了,就會隨時倒下。
越走越遠,周圍的環(huán)境越來越陌生,劉天霸心底的疑慮也越來越重——
話說,他是不是太相信這小屁孩了?
萬一他把他賣了可怎么搞?
(額,小霸王您真的想太多……)
就在他實在忍不住,想要停下好好審問這臭屁小孩一番時——
“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