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熱過后,譽雪樓只覺得渾身發(fā)冷。
冷到,牙關不停地打顫。
他蜷起雙腿緊緊抱著自己,不提防碰到一處溫熱——
熱?
他此時最需要的熱源。
伸手,將熱源牢牢困在自己懷中。
舒服了,舒服了……
偌大的床上,一男一女,緊緊依偎著,一個取暖,一個降溫。
床腳下,睡著一個小丫頭。
雙頰通紅,正發(fā)著高燒。
……
“冷,好冷…”
睡夢中,黃靈兒感覺自己仿佛睡在冰窟一般,極為不舒服。
掙扎著想要逃離。
然而那冰塊仿佛知道她的意圖一般,貼得更緊了。
終于,意識于混沌中慢慢醒來。
有些艱難地睜開眼,一低頭,看到的首先是一條赤膊搭在自己胸前。
她眨了眨眼,大概是有些水腫的原因,視線有些模糊,眼睛并不能全然睜開,然而冰冷的觸感貨真價實。
五兒嗎?
可是怎么看著這膚色,有點兒不對呢?
她有心轉頭看看身邊是誰,肩頭微微一動,脖頸倏地一涼。
愣住,臉微微有些發(fā)熱起來。
那人竟是將整顆腦袋墊在自己肩上,剛才那一下,就好像……
好像被人在脖頸上親了一口。
卻依然看不見人。
視線中,只有一頭烏黑長發(fā)擋在眼前。
不經(jīng)意地一嗅,便聞到了若有似無卻有些熟悉的香氣。
熟悉?
那應該是熟悉的人了——黃靈兒如此想。
可會是誰呢?
想著,她慢慢抬起手,抓住那橫檔在胸前的——真涼,然后企圖拿開——
“別動。”
“!”
黃靈兒一驚,這聲音怎么——是男人的?!
然而同時,男人察覺到自己的熱源要逃走,不服氣地追了上來,手一滑,直接將她的雙手緊緊束縛在腰間,更是調整了頭的位置又向前進了幾分。
剛才還挨著脖頸的距離一下子變成了臉蹭臉。
黃靈兒整個人一下子斯巴達了,雙眼頓時睜得老大,什么水腫,什么虛弱全是浮云。
“啊——”
黃靈兒后知后覺失聲尖叫起來。
只是……
再次愣住。
她的喉嚨竟只發(fā)出了幾絲啞啞的聲音,甚至,因為剛才的叫喊,在腫痛著。
慌亂與惶恐再一次襲上心頭。
“救命啊、放開我!”
卻沒有停下,無力的呼救也是呼救,萬一、萬一有那么一句,能打破喉嚨的封印叫了出來,也是希望不是嗎?
她嚇壞了,同時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掙開這個男人的懷抱,雙腿更是直接踹了起來。
“唔。”
不提防卻將趴在床邊的五兒被一腳踹了下去。
驟然醒轉,五兒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卻只能看到床上兩條依稀翻滾的人影。
“靈、靈兒小姐……”
她緩緩伸出手來,卻只到一半,再次無力垂了下去。
黃靈兒的動靜實在太大,大到還在發(fā)作中的譽雪樓也不得不從身體的自我修復中醒來。
只是,他只當自己已恢復雪衣的身形。
而雪衣早前與黃靈兒同床慣了,幾乎讓他忘了男女之間的避忌。
“你踢到我了。”他說。
同時,他邁上一只腳,堪堪將她的雙腿死死壓住。
黃靈兒生生干咽了一口,心底害怕極了。
為什么,為什么會有人將這樣無恥的話說得這般理所當然?
傳聞中的采花大盜嗎?
所以,她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