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她才恍然想起自己剛知道他是譽雪樓時,曾問過雪衣的一個問題。
是他讓他救她的嗎?
明明雪衣教和幻紅樓是宿世為敵的關系,明明譽雪樓知道她就是宦紅綾,可為什么,他會在七夕之夜救她?
一開始,她以為是雪衣拜托的,畢竟她自認為與雪衣的感情情同母子。
可雪衣并未承認。
細想想,很多時候她的問題,都沒有得到雪衣的正面回應,更多時候,是她,是她在提問前就已經預設好了答案,然后在對方的答案可能不是自己所想之前,堵?。?
堵住,不過圖個心理安慰,然而事實不過是掩耳盜鈴。
她,好像又陷入了從前信誓旦旦要擺脫的那個怪圈,逃避真相,自欺欺人!
“好啊,那你殺了我啊!?”
還沒有細想明白,黃靈兒已經克制不住內心的惶恐帶來的幾乎可能將她吞噬的黑洞,脖子一挺就往譽雪樓勉強送。
這舉動,驚得譽雪樓也是意外,下意識后退了兩步。
“雪衣是不是告訴過你,我不是真正的宦紅綾?”黃靈兒的聲音在發抖。
譽雪樓選擇暫不回復。
“你真的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借尸還魂嗎?”
黃靈兒再進一步。
這氣勢,讓譽雪樓眉頭深深擰起,更是再退一步,總覺得,此時的黃靈兒哪里不對,卻偏偏一時半會兒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在胡說什么?”譽雪樓佯裝不解其意。
“那你為什么不殺我?”
黃靈兒又一次逼近,只是這一次,譽雪樓沒有退,他的衣領,已在他還未反應過來時被牽著攥在了手心。
這,若是換做從前的話,可以算得上是奇恥大辱了。
“我要殺的,是幻紅樓樓主。”譽雪樓盡量讓自己的語調保持冷靜。
“可是侮辱你,說你裙下之臣、死纏爛打的,是我宦紅綾啊!”
說這番話時,她唇角勾著冷意,臉上的笑若有似無,卻硬生生叫譽雪樓莫名看出一股諷意。
這是黃靈兒第一次以宦紅綾的身份自稱,卻讓譽雪樓感覺到無比陌生——
不,這陌生中,居然帶著一絲莫名的熟悉。
好像……
是宦紅綾!
譽雪樓神色一凜,身體竟不自控地有些顫抖起來。
然而,他無暇關注,只一雙眼死死看著對方。
對方的目光亦毫不避讓,似乎就等著他看,等著他觀察,等著他,發現!
“你……”
譽雪樓的聲調已然變了,手指更是無意識地在顫抖。
難道說,宦紅綾……回來了?
那,黃靈兒呢?
“你喜歡我?!?
雙唇一彎,‘黃靈兒’的笑大方而自信,說的話云淡風輕,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譽雪樓卻無法辯駁。
一時間,他只覺得自己呼吸有些滯住。
而他的心,更亂了。
心神恍惚間,這樣的笑與他決戰當日清晨醒來,宦紅綾嬌笑著勾著自己說要對他負責時的面容重疊起來。
明明、明明不是同一個意味,卻叫他看出同一種風情。
“她呢?”
一聲怒吼,河道四周風乍起,就連河水也似受波蕩漾起一圈圈漣漪。
譽雪樓雙眼發紅,驀地一伸手直直掐住了‘黃靈兒’的脖頸,將人整個提拎起來。
“咳、咳咳!你放開我——”
驟然被人掐住氣管,‘黃靈兒’本能抓著掐住自己的譽雪樓的手,雙腿更是失控的在半空中踢踏,卻因為整個身體都靠頸椎撐著而沒有著力點,根本動不到譽雪樓半分。
而他的手,還在一圈圈收緊,似乎真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