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包袱也隨著那一下被震開散落,將將鋪在他身上。
被封的穴道因受不住內力的沖壓,某教主此時已短暫的內力全失,只能狼狽地不著片縷倒在地上,然后掙扎著,一寸一寸地,換上那套已污滿了血漬的衣裳。
拾起他的長劍,以之為拐,譽雪樓撐著身體來到鐵山身邊,想要檢查這個人是否還活著。
手指探至對方頸下。
嗯,還有脈搏——
“嘩!”
是瓦罐碎裂的聲音。
嬸子相公說鐵山還沒有吃飯,特意重新做了,讓黃靈兒端過來的。
譽雪樓應聲抬頭,正對上她一雙惶然失措的眼。
“你、你做了什么?”
她的聲音在顫抖,她的腳步在后退。
仿佛此時的譽雪樓,是來自地底的惡鬼,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我不是!”
譽雪樓一驚,下意識想要解釋,只是手中還持著長劍了,一伸手,竟是劍尖相對。
“這就是你說的三日賭約?”
黃靈兒的聲音似笑非笑,卻是任誰都能聽出的失望、悲涼!
“你不相信我?”
譽雪樓看著重傷昏迷的鐵山與滿地黑衣人的尸骸,頓覺好笑。
所以,他怕她遇到危險,連換衣服的時間都沒有過來救人,得到的就是她連一句解釋都不給的欲加之罪?
“那你告訴我,我現在看到的是什么?”黃靈兒痛斥。
“我是來救人的?!弊u雪樓說。
“誰能證明?”黃靈兒失笑問著,伸手指著地上的黑衣人,“這群死人嗎?”
譽雪樓深吸一口氣,被誤解的怒火,還有他天之驕子的驕傲告訴她,這個女人懷疑他,不相信他,不值得為她解釋的。
可,他不想。
也許她是不夠相信他,甚至曾經隨口而出的喜歡也不過鏡花水月,經不起任何風浪。
但是這一次,如果不解釋,他會連被喜歡的可能都會失去。
從來沒有哪一刻——哪怕是他知道自己不僅喜歡她,甚至喜歡到必須得到她,因此要過來找她,阻止她嫁給別人的那一刻——
讓他更清晰地意識到自尊與驕傲,與讓她給自己喜歡的機會相比,不值一提。
“鐵山還活著,他可以證明?!弊u雪樓說。
此時,他的身上滿是血跡,鐵山院子里躺著橫七豎八的黑衣人尸體,而不遠處隔壁院子里,兩位今早還幫她干活的大叔大嬸已毫無生氣地倒在地上……
此時,鐵山奄奄一息倒在譽雪樓腳下,削尖的木頭穿肩而過,渾身是血,胸前微弱的起伏是他沒有斷氣的唯一憑證。
該相信他嗎?
乍見這副光景,譽雪樓手持長劍,又站在此時唯一的活口鐵山身邊,先入為主他行兇是很自然的反應。
可,譽雪樓那樣的人,會做這種事?
心下稍微有些信了。
她剛松了一口氣,正要上前看看鐵山的傷勢。
腳步剛要移步,余光不經意一掃,剛要移開,忽地再次定睛看了過去。
只見她瞳孔瞬間放大,臉上布滿了難以置信,聲音頓時就再一次顫抖起來“那、那雪衣呢?”
譽雪樓不解,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問起雪衣來了。
“我讓他回去了?!彼f。
誰知,黃靈兒竟是被什么徹底擊垮了一般。
低低的笑聲緩緩自她胸腔傳來,到最后,竟似癲狂一般狂笑起來
夜風起,她的頭發被吹得飄飄搖搖,配上這笑聲,頗有些女鬼的架勢。
譽雪樓皺眉,她這情形不對!
“所以,他沒有完成你交代的任務,你就連他一起殺了?”
黃靈兒似哭似笑,看著譽雪樓的那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