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騙子,你這個騙子!”
陛下忽然變得歇斯底里起來,撈起手邊的物件便跟發瘋一般悉數朝軒轅王砸去。
軒轅王就這么筆直地站在遠處,沒有閃躲。
直到陛下氣力耗盡,氣喘吁吁地扶著軟枕,滿眼仇恨地死盯著軒轅王,軒轅王這才終于回話。
“血天根確是圣藥沒錯,但陛下要的,卻不是強身健體,而是同閻王搶命,自然與我所需不一樣。”軒轅王淡漠道。
“不給!不給!”
陛下剛才那一番動作后,這會兒氣喘吁吁,再提不起半分氣力,只能硬扯著嗓子,就是不想如軒轅王的意!
“兒臣認為,陛下可能誤會了一些事。”
軒轅王不疾不徐,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要求遭拒而有半分變色。
反觀陛下像個瘋子一般,淬毒的目光死死盯著他,喘著粗氣,垂死掙扎“你想說什么?”
只見軒轅王唇角輕輕一勾“一直以來,你最怕的,莫過于有人像當初你所做那般,再將你從這位置上扒下來。”
他上前一步,走到陛下身邊,俯身至他面前,輕聲說“怕到,恨不得自己長生不老;怕到,連自己親兒子也不放過,不是嗎?”
陛下身體一抖,拒絕承認!
“這些年,兒臣不計較,是因為兒臣不在乎。”
難得地,陛下竟從這個雖然他從未真正相信,但一直對自己畢恭畢敬,至少在自己面前表現得無欲無求的軒轅王眼中,看到了一絲從未有過的狠厲!
心頭一驚“你、你什么意思?”
只見軒轅王優雅起身,朝丹爐行了兩步,那置放玉蝶的桌沿,還有幾粒散落的丹藥。
他微微偏了偏頭,拾起其中一粒,掀開爐蓋,看都不看便扔了進去,說
“陛下,現在,是兒臣跟你要血天根,可是如果你不給,那么,就算你在乎的這些兒臣根本看不上,卻也絲毫不介意,讓它換一個主人。”
說完,余光再沒有一角留給陛下,他轉身便要離開。
及至珠簾前,他頓下腳步“七日后,兒臣大婚,至于血天根,希望在今晚日落前,能等到陛下的好消息了。”
這一次,軒轅王再無半分留念,踏步而去。
“啊!!!逆子,逆子!”
許久,那緊閉的房門內終于傳來陛下怒極的吼叫,門外的大小太監熟練地眼觀鼻鼻觀心,仿似什么都沒聽見一般,就這么靜靜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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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王回府時,還不到用膳時刻。
才下了馬,王妃已迎了上來,有心追問,只是看到一旁的仆從,生生將那些差點脫口而出的話給咽了回去。
終于,等到了只有兩人的地方,王妃張嘴便問“軒轅王怎么說?”
“還能怎么說?”鋒王一臉的煩躁,“當然是不同意!”
王妃揪著手心的繡帕,急了“那、那可怎么辦?”
“我怎么知道?!”
鋒王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上,滿臉愁容。
好一會兒,才問“憐兒現在如何?”
王妃似想到什么,渾身一哆嗦,隨即說道“就、還是那個樣子。”
閉門不出,擅闖者死!
“要不……”就在兩人一籌莫展時,王妃忽然建議,“咱們要不求求陛下?”
“不可!”
陛下當兩家是政敵,用以制衡才能容許鋒王府坐大至今,聯姻之事,郡主可提,軒轅王可提,偏偏只有鋒王,萬萬不可提!
他也是失心瘋了,居然因為顧憐影歇斯底里的那些話就舔著老臉去找軒轅王求娶,平白得了一層羞辱不說,還讓她毀容的消息叫她最在意的人知道。
可……顧憐影此時已是半瘋,沒有她在自己背后出謀劃策,這朝堂他能站立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