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希望。”
心頭微動,神使鬼差地,譽雪樓應了。
而這個決定直到他回到靈安寺,尤其看到床上還在昏迷的黃靈兒時,后悔得無以復加!
長嘆一聲,他認命地將黃靈兒扶起,幫助其盤腿坐打坐姿勢,又開始了日行一事的用自身雪衣訣心法為她調(diào)息……
這幾日,她的蠱毒已發(fā)作的越來越頻繁了,原本粉嫩圓潤一張臉的如今已掛上了青色,而她的身體,始終冰冷。
如果不是他每日的雪衣訣支撐,怕是她還沒被蠱毒反噬而死,先把自己給凍成了一具僵尸。
只不過后遺癥,也是有的。
隨著黃靈兒的身體漸漸回暖,一陣陣白煙自她頭頂緩緩冒出,青白的臉上緩緩出現(xiàn)一絲異樣的紅,并不健康,帶著微弱的呻吟——
那是她還活著的一點證明。
然而很快,這股火熱開始自譽雪樓的掌心發(fā)酵,仿佛要將黃靈兒的五臟六腑放在火上烤一般,灼得她沒一會兒便滿頭大汗。
對于譽雪樓來說,給她運功已經(jīng)是熟練的工程,只是隨著她中蠱越深,他需要耗費的功力也越來越多,一個周天走下來,黃靈兒已是渾身汗涔涔。
而他,也因為連日不間斷的調(diào)用真氣,臉色一度更甚一度地白了幾分。
只是這一切,無人能看見。
靈安寺,終究是在那個人監(jiān)視下的地方,即便有師太掩護,他們的行動也盡量安排在夜里。
因而此時的房間里,半盞燈火也無。
運氣手工,只見譽雪樓掩著嘴按捺住想要咳嗽的沖動,小心翼翼自床上下來,復又細心將黃靈兒扶到床上躺好。
此時她的身體正是滾熱,只需在她領(lǐng)口抓一把,便能發(fā)現(xiàn)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裳。
離床不遠處,是運功前便已準備好的一個熱水桶,用木蓋蓋著,一掀開,便是蓬勃的熱氣迎面撲來。
譽雪樓數(shù)量地自盆架上抓了澡巾,將水桶提到黃靈兒床邊,將澡巾搭在桶沿。
伸手,將頭頂束發(fā)的發(fā)帶扯下,然后蒙住了雙眼,這才按記憶中的位置,摩挲著拿到桶上的澡巾——
澡巾入水,擰干,一氣呵成。
將打濕的澡巾平攤到掌心,他一手扶著黃靈兒,一手,開始給她擦汗。
從額頭,到脖頸,到后頸以下半寸。
然后,又一次將澡巾放下。
換了個姿勢,先抓著黃靈兒褻衣的衣袖,循著邊緣,一寸一寸摸到她的領(lǐng)口,以盡量不觸碰到她的方式,為她寬衣,然后再次浸泡澡巾、擦拭……
一切,進行地迅速,而坦蕩。
房間里的窗戶都已關(guān)上了,不會有風進來。
做完這一切,他依然將她的褻衣合好,然后將被子蓋了回去,避免熱水擦拭過后會著涼,
至于換衣服這種事兒,等到白日里師太或者荀姨方便的時候自會過來替她更換。
沒錯,這件事終究是告訴了荀姨。
畢竟伺候人這種事兒,譽雪樓身為一個男人多少有些不方便;而師太,終究不是個擅長的,更何況那些生理及清潔問題……
“明天,我就送你去軒轅王府了。”他靜靜地坐在黃靈兒床頭,哪怕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依然能借著自己優(yōu)越的視力,精準地看到黃靈兒那張蒼白的臉。
高熱退去之后,她的體溫已經(jīng)漸漸下來,并且,將在未來的三至五個時辰里保持正常。
而一開始,是能撐十個時辰的。
“我不知道這個決定對不對,可至少,你有希望能活下來。”他就靠在床邊,似自說自話,“至于以后的事,我也說不準了。”
于他而言,他會盡最大的努力,在拿到血天根后便將她偷走,但是萬一,萬一沒做到,她便是真的嫁給軒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