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顧憐影瞪大了雙眼看著宦紅綾。
那樣的眼神。
她,想起來了?
明明已被毀容折磨得瘋癲了大半的她,明明在從父親那里聽到軒轅王今日成親的消息,不管不顧,做好了大鬧喜宴的她,竟在看到宦紅綾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之后,依然后背一陣發寒。
當即,瑟瑟縮縮的,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她醒了。
她回來了。
她知道一切都是她做的,她不會放過她的!
她的手段,她比誰都清楚。
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她整個人竟在沒有任何人的言語或行動恐嚇之下,陷入一種完全自我恐懼的情緒當中。
“沒事?!?
驟然聽到‘黃靈兒’這樣柔弱的聲音,軒轅王莫名覺得耳朵有些發熱。
好像,哪里怪怪的。
可這時的他完全不會想到別的,只是下意識地將她的手裹在自己的掌心,試圖給她一些安全感。
至于剛才顧憐影說的,她是宦紅綾,在當時是有那么一瞬的意外。
可很快,就成了此情此景之下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
嗯,第一,他和靈兒姑娘還沒有完婚,得盡快打發走這不速之客,與之禮成;
至于這第二——
他微翕著雙眼,其中噙著懷疑的神色看著庭院之中的顧憐影。
她,似乎和他從前認識的那個郡主判若兩人。
沒有了知書達理、溫婉可人,其言談舉止更帶著一股難以描述的瘋狂。
是因為元安說的那個變故嗎?
只可惜,她身上到底發生何事,他并不知曉。
講真,如果不是鋒王打自己的注意,甚至將腦筋動到陛下那里去,他連這個,也是沒有興趣知道的。
饒是如此,顧憐影身上的疑問可不止這一點。
以西堂之上,那柄企圖要了黃靈兒命的短刀所過來的力道而言,她的武功可不像她平素表現的那般,只是略通罷了。
再者,她一個深閨貴族,即便靈兒姑娘真是宦紅綾,她又是從何而知?
江湖上的事,她到底知曉多少?
尤其——
譽雪樓剛才的話。
他說,教訓!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認為,至少,他們兩打過交道。
甚至,她看到譽雪樓那瞬間捂著臉,滿眼的惶恐神態,叫他不由得不懷疑。
元安所匯報的遭逢變故,是不是就是譽雪樓下的手?
那么問題又來了。
譽雪樓于江湖于朝堂都是與他軒轅王有仇,怎么會冒然動到鋒王郡主頭上。
除非,她惹了他!
可一個普普通通的郡主怎么可能惹得起譽雪樓這樣的人物,又有什么本事能惹得他親自動手?
至少,從她看到譽雪樓時的眼神可以看得出兩人確實有過照面——
越想疑問越多,軒轅王決定還是一個一個解決好了。
抬頭,他首先將目光投向了站在屋檐上的譽雪樓“教主不下來喝杯喜酒嗎?”
譽雪樓看了一眼院子里依然戰戰兢兢的顧憐影,滿臉不屑。
真是個瘋女人啊,那么興師動眾來砸場子,怎么就這么地不堪一擊呢?
他,還什么都沒做呢!
“殿下盛情,本座該是不勝榮幸才對,可惜啊,本座要是喝了這杯喜酒,怕是您這新娘子,就進不了洞房了?!?
他笑說著,同時,視線似不經意一般與軒轅王身后的黃靈兒打了個照面。
這話里有話,聽得軒轅王再一次蹙起了眉頭。
可想到他對黃靈兒那般別扭的態度,決定還是當個什么都不明白的人比較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