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當初與顧憐影相識相交的記憶開始一點一點自她腦中剝了出來。
“姐姐,你是不是防著我啊?”
一日,化名月兒的顧憐影閑來無事到她房間閑聊,她素來懶散慣了,便跟往日一般枕在顧憐影腿上閉目養神,就在將睡未睡之際,忽然被問了這么一句。
“怎么說?”她連眼皮都沒抬,隨口反問。
“你看啊,這樓中大小事務姐姐都交給我了,可偏偏是全讓我做了,姐姐依然每天看不見人,難道不是有事瞞我?”
月兒最是會向自己撒嬌的,以兩人的親密關系,當時的她并未意識到這里有什么不對。
“月兒這是怪我沒有時間陪你?”她笑問。
“當然啦。”月兒說,“姐姐將我從幻紅樓里帶出來,又讓我做了副樓主,更是連雪蠱的秘密都告訴我了,在月兒心里,姐姐是月兒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便也認為月兒該是姐姐心里最親的。”
說到這里,她換了個語氣“可現在,我卻不知姐姐在做什么?難道不該生氣嗎?”
宦紅綾睜開眼,看著上方的顧憐影,嘴唇彎了彎,抬手便劃了一下她的鼻子,說“是,是該生氣,可是,身為樓主,能讓你知道的,我都說了,而不能說的,就算你再怎么同我撒嬌,我也沒法說啊。”
說著,她從她腿上起來,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頭發,不輕不重看了月兒一眼“你素來懂事,怎么今日忽然問起這個?”
月兒委屈巴巴“就是……想和姐姐在一起。”
“假話。”她無意嗔了一句。
誰知月兒卻有點急了“那誰叫姐姐武功精進那么快,叫月兒不得不多想嘛。”
“武功?”她疑問。
“是啊,”月兒換了個姿勢,開始抱怨,“月兒每天忙著門中內務,武功難以精進,但前日里我可瞧見了,姐姐用的功夫可是新招,就連運氣之法都與從前完全不一樣,這些月兒都不會,姐姐吃獨食,月兒當然不開心啦。”
“原來是這樣嗎?”她倒是沒意識到武功的問題。
“月兒想與姐姐并肩作戰,而不是只能躲在姐姐身后作為拖累啊。”說著說著,月兒更委屈了。
宦紅綾想了想,終究還是搖了搖頭“那新功法不適合你,倒是你說的因為沒時間而導致練功懈怠,這個倒是容易解決,我再找個人幫你如何?”
誰知,聽她這么一說,月兒更生氣了“姐姐這是武功武功不教,連月兒手里那點兒權利也要奪走嗎?”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她問。
“月兒聽說,本門有本秘密功法,幾乎可以媲美當年叱咤江湖的雪衣訣,姐姐練的,是不是就是這個?”
這個問題,饒是當時她極度信任月兒也忍不住心生懷疑“這件事你從何而知?”
“姐姐你就說是不是嘛。”月兒又撒起嬌來。
“此事不是你該問的。”
雖然她平時對月兒很寵,只是在這種事情上,她還是拎得清的。
“好吧。”月兒倒也沒有堅持,不過兩人沒安生多久,她又似有意無意問道,“對了姐姐,你聽說過雪衣訣嗎?”
“大概吧。”那時的她,只想睡覺。
“那雪衣訣是不是真的像傳聞中那樣,若是能與奇藥配合,能長生不老?”月兒輕柔地替她捏著肩頭,隨口問。
“你到底哪兒來這么多傳聞,除非有個兩百歲以上的老頭站到我面前,否則還是不要瞎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她記得,當時她是這樣回的。
如果不開始想,她倒只當是個小姑娘的好奇心,如今覺得她別有目的了,再縱觀自己與顧憐影這些年的相處,關于雪衣訣的問題,她似乎問了好幾次。
雪衣訣?
宦紅綾心底緩緩升起一個大大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