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真的還要再逛逛嗎?現在起風了,怕是要不了一刻鐘就要下雨了。”賣燈籠的大哥忍不住關心,這一看就是沒有帶任何雨具的。
“不用,我住的很近,今天謝謝兩位大哥了,就不用送了。”宦紅綾說完,起身就走,左手風車,右手糖葫蘆,地上的竹籃是理也沒理。
兩位大哥想跟上護送,可相視一眼之后,誰也沒有再動。
風是越來越大了,宦紅綾手中的風車轉得飛快,甚至發出忽悠悠的聲響。
全然顧不上,只見她一口一個,正滿意地吃著那糖葫蘆。
唔,夠酸,夠甜!
真的好吃!
“明天可以再出來買。”她一邊吐著山楂核,一邊想著得吃幾天才能過足癮。
“下雨了,下雨了!”
“篤、篤篤、篤篤篤……”
風愈來愈大,不知什么時候,就夾著那雨滴開始在空中肆虐起來。
宦紅綾的頭發也被吹得飛了起來,手中的風車簡直快轉散架了,下意識地,她將風車護在了胸前。
只是很快,衣服、臉,頭頂,無一處不開始遭受風雨的襲擊。
地面很快便被雨水浸潤,又因那些商鋪或民宅門口的燈籠,在積水的洼處泛著波瀾的光。
宵禁的時辰快到了,街上早就沒幾個人了,就算有,也多是帶了雨傘或蓑衣的,宦紅綾身邊人來人往,無不行色匆匆,不是趕回家的,就是躲雨的。
而她,就想一個傻子,把風車塞進了衣服里,抬起頭,看著空中飄灑的雨水,心底竟是從未有過的痛快。
“哈哈、哈哈哈,再下大一點啊,再大一點啊。”
她張開雙臂,仰著頭對著天空大聲笑著,任由那愈見瘋狂的雨點打在她的臉上,落在她的發梢,最后淋得她幾乎連眼睛都睜不開。
開心,真開心!
暢快,是真暢快!
就這么一生無為,任憑雨打風吹去,似乎也無不可。
可是為什么明明在下雨,卻覺得臉上熱熱的,是不是如果沒有恢復記憶,只做一個單純的黃靈兒,會幸福的多?
“嗯?”
她緊緊閉著眼,依然能感受到身邊的風,耳邊的雨。
可是,明明剛才還淋漓在她臉上的雨,這會兒卻好像一下子歸了虛無?
伸手抹了一把,她依然抬著頭,卻睜開了眼。
一把雨傘,不高不低地,堪堪替她擋住了迎面而來的風雨。
是誰?
下意識轉身,便是一身紅黑映入眼簾。
對方身量高大,此時也被雨淋濕了大半,衣服貼著肉,能明顯看到對方肩膀胸膛的起伏。
抬頭,她便看清了他的臉。
剛才還一臉懵怔的神色在看到他后頓時垮了下來“怎么是你?”
譽雪樓難得邪佞地勾了勾唇角,說“那你以為是誰?”
宦紅綾滿臉不屑,轉身邁著步就向前走,身后的雨傘也自覺跟了過來。
她卻說“本姑娘這般天姿國色,獻殷勤的人一抓一大把,當然想要誰就有誰?”
“那還真是抱歉,樓主身邊,現在只有我。”
譽雪樓說著,又上千了些,盡量,讓這柄不大的傘能遮住兩人的風雨。
“你怎么來了?”
對于這樣的示好,宦紅綾向來欣然接受,做人嘛,何必同自己過不去呢?
“我來接你。”譽雪樓說。
“嗯?”
“唔。”
前者腳步一頓,后者差點就撞了上去,濡濕的肩頭看看抵在了某人胸前,隱隱約約,還能感受到一點點來自肌肉的彈性。
嘖,世風不古啊,一個長得這般好看的男人穿這么少走在大街上,也不怕那些個有賊心更有賊膽的婆娘當街搶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