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萬籟寂靜。
就在宦紅綾找朱小姐那會兒的功夫,宮里傳來消息,說是陛下龍體欠安,軒轅王連朝服都沒換便匆匆趕去宮中侍疾去了。
宦紅綾也是晌午回了府才知道這事兒。
當下想著再回幻紅樓有點兒累挺,于是她選擇先飽餐一頓,然后懶懶睡了個午覺,直到申時才重新起來。
王爺還沒回來,但派元安留了話給松兒,說是可能這幾日都要住在宮里,讓她自行安頓即可。
可是,這王府沒了王爺,好像也就失去了不少樂子。
更何況,她今天剛在大街上撒了個網,說不定馬上就能看到收獲,怎么可能安分待在府中?
才不管松兒目光懇切她別走的視線,宦紅綾自顧自換了一身比起上午那套看起來稍微沒那么名貴的衣裳,然后翻墻離開。
去哪兒,當然是幻紅樓。
算算時間,關于譽雪樓所言西苗的消息,也該到的差不多了。
另外,還有一個人呢。
不出所料,在新任副樓主的操持之下,幻紅樓運轉得比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關于西苗的傳說也果然整理成冊,只等她翻閱。
翻著翻著……
“咻——”
破空一道聲響,宦紅綾警覺自榻上翻身閃避。
一支短箭扎實地射在她身后的木墻之上。
“樓主!”
這動靜太大,卻也太快,守在門外的屬下完全沒有來得及阻止,只能姍姍來遲,齊齊跪下謝罪。
“都下去吧。”宦紅綾揮了揮手,并沒有責難。
這群人的本事如何她是知道的,攔得住才奇了怪了。
伸手將短劍自木頭上拔下,她拆開上面捆住的紙條“巳時三刻,老地方。”
去你的老地方!
宦紅綾瞇著眼恨恨地盯著上邊的字眼。
老狐貍,終于要露出尾巴了嗎?
不過,看來某人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要遠超她的想象啊,原本只是抱著賭一賭的想法呢。
于是這深更半夜的,她一介女流,一身招搖的紅衣,如魅影一般在依然宵禁的京城里飛檐走壁,最后落到城外一座孤山的破廟之中。
廟早已破敗,因在半山腰處,便是連流浪的乞丐們都少有駐足。
宦紅綾到時,依然看到那破廟之中閃著依稀的火光。
看來,她要等的人,來了。
雙腳剛剛邁過殘破的門檻,只聽見‘哐’的一聲,一股無名風將門帶上。
前方傾倒的菩薩像被叢生的雜草遮了半軀,供案之前,一條身影背著雙手,只留給宦紅綾一個后腦勺。
“你找我?”
她的語氣依舊帶著挑釁,似乎全然不將此人放在眼中。
“既然已經拿回樓主之位,為何不告知我?”那人的聲音中氣十足,語氣中隱隱帶著一絲憤怒的不滿。
宦紅綾卻完全沒有被對方的責問嚇到,反而毫不在乎的將臉龐的碎發撥到耳后,說話時的態度,更是肆無忌憚。
笑道“瞧您說的,不是都讓江山月殺了我了嗎?怎么,還想讓我聽你的話?”
“我那是以為你死了。”那人的聲音又重了幾分。
“所以,陷害我與譽雪樓決斗的事兒,不是您吩咐的咯?”宦紅綾問。
“在此之前,我確實不知。”那人說。
也不知宦紅綾信到底信不信,聳了聳肩,滿臉的無所謂“總歸是您的傀儡,是我還是江山月,也沒什么區別的吧?”
問出這話時,她完全沒抱任何期待。
然而,對方卻似一下子被問住了……
“有區別的。”他說。
完全沒想過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宦紅綾一下子愣住了怎么回事?
只是心中的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