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師云崢被捕,六皇子司馬傾池帶著前朝太孫殿下的文書回朝,這場亂極一時的叛亂總算在新年到來之前堪堪落幕。
皇宮之內,師云崢已被卸去一身武功,被司馬傾池安排在一處密室中。
這密室本是先皇珍藏寶物的地方,這會兒譽雪樓、宦紅綾,以及已化身司馬傾池的軒轅王都在,只為與師云崢做最后一次的對話。
“很好,很好!”
師云崢才見譽雪樓,那眼底的不甘已呼之欲出“國仇家恨都能這般輕易放下,殿下果如先皇所言,不堪大任,不堪大任啊!”
他此時口中的先皇自然不是司馬傲,而是譽雪樓的親爺爺。
而這般語氣之中有多少怒其不爭,在場眾人皆聽得清清楚楚!
“與你何干?”
誰能想到,面對師云崢如泣血般的控訴,譽雪樓竟是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就差把人給氣炸了。
“你——”
師云崢睜大了眼,頓時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師大人以為,本座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譽雪樓問。
師云崢皺眉。
譽雪樓說“我記得,師大人當時遠在邊疆,并未參與到當年的叛亂之中,這才讓大人有借口活到現在。”
“可是我,是親眼看著刀口染血,烈火與殺戮是如何收割一條條人命,司馬傲又是如何踐踏我的親人,坐上那冷冰冰的皇座之上的!”
他說到這里,司馬傾池也忍不住皺起了眉,當年他被父親支開,也未參與其中,等聽到消息時,那些曾經熟悉的人,一個一個,都不見了。
“朝代更迭,自古有之,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收場?”譽雪樓語氣淡漠,“同樣的事,我并不想做。”
“可是司馬傲他是個昏君、暴君,這樣的皇帝,為何不取而代之!”師云崢怒!
“那你就聽不見十幾年前百姓們的聲音嗎?!”譽雪樓厲聲一喝。
司馬傾池一怔。
是了,縱然他父親當政這些年,名聲并不怎么好,可當初他能舉兵起事,并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平定朝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在當年的朝廷統治下,也是民怨四起,紛爭不斷。
“所以,我從來不怪江山傾覆這件事,我怪的,是他殺我父母,毀我家園,讓我變成了一個刀口舔血的江湖人!”譽雪樓說。
“師大人,”譽雪樓深吸一口氣,“也許你認為,自己這些年的忍辱負重為的就是讓本座繼位,可你知道嗎?本座在外的這些年,又背負了多少期望?”
說到這里,宦紅綾忍不住側身看他,這好像還是頭一次聽他認真說起自己的事。
“在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本座活下來的目的,就只為復仇,跟你一樣,鉆營司馬家的縫隙,一步一步擴張勢力,蠶食各地力量,只為能在將來的某一時刻,讓他跪在本座面前磕頭認錯!”
“可是沒有。”譽雪樓說。
“那天,我就站在他的床前,結果,他死前最后一句話,跟我說,不悔!”譽雪樓笑,“我忽然就覺得,這些年的掙扎好像都成了一個笑話。”
“誰也無法阻止我復仇,但是我也沒法讓一個萬惡的人為自己的罪孽感到愧疚,所以,”譽雪樓再一次將目光投向了師云崢,“你又憑什么,將自以為的果實,當作我想要的,非摘給我呢?”
師云崢一時無語。
“同是失敗者,師大人,”譽雪樓斂去剛才的激動,恢復冷靜的神色,說,“我已經被自己的執念操控至此,并不想再為閣下的執念繼續犧牲。”
“殿下,您不能這么說。”師云崢心頭發慌,甚至有種忽然被人揭穿了假面一般,茫然無措。
“師大人!”只是譽雪樓不給他繼續解釋的機會,“難道您沒發現,所有你想要的,除了要求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