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被秦川從黑山礦場一路攆到婁煩,又在婁煩大敗之后,巴山虎確實沒剩多少人馬了。
但他有糧食,才幾天時間,他又從流民中招納了三百多人手,加上原來剩下的,攏共又有了五百多。
只不過,他這次跟郭彥和任亮去婁煩,把大部分人馬都帶出去了,只留兩百人守家,多是些雞盲眼和老弱病殘。
他并不擔心自己的老巢,黃叢山地形險峻,易守難攻,寨子里又囤有大量礌石滾木,兩百人足以擋住一兩千人的圍攻。
這附近能拿得出這么多人手的,都在婁煩掙孟家莊那批錢糧,誰會傻乎乎跑到他寨子里自討苦吃。
留守黃叢山的人也是這么想的,為首的正是當日跟巴山虎在忠義堂里吃酒的那個獨眼龍,有個響當當的名號,叫一郎神,因為有些輕微雞盲眼,夜晚看得不是很清楚,所以被巴山虎留下來看家。
天剛暗下來,一郎神吃飽喝足之后就回屋子玩女人去了,其他的積年老匪要么也跑去玩女人,要么就聚在忠義堂里一邊吃酒一邊博骰子,只有十幾個新入伙的在幾座箭樓上凍得縮手縮腳昏昏欲睡。
天快亮時,山腰下突然出現一伙人,牽著馬匹亂糟糟地往山上爬,還不時傳來聲聲滲人的哀嚎。
“什么人?”
箭樓上的山賊一下警惕起來。
“快打開寨門,虎爺受傷了,快。”下面那群人當中,有個漢子揚聲喊道。
“虎爺受傷了?”
箭樓上的山賊不由慌神了,其中一個急忙往下跑,想去打開寨門。
但另一個急忙拉住他“先別開門,以防有詐,快去通知神爺過來。”
那人反應過來,頓時后怕不已,急急忙忙跑去叫一郎神了。
一郎神趴在一個娘們的肚皮上睡得正香,一聽說虎爺受傷歸來,立馬從娘們的肚皮上爬起來,衣服都沒穿齊整就跑了出去。
到了寨門,上箭樓一看,見那伙人快走到寨門了,影影綽綽約莫三百人左右,走在最前頭的是一個精壯大漢,扶著另一個腦殼光亮,步伐蹣跚的漢子。
黑燈瞎火的,以一郎神那眼力,根本就看不清對方長相,干脆喊了句“什么人?”
下面有人怒罵道“都說虎爺受傷了,你他娘的瞎了嗎?卵子還想不想要了?再不開門,等虎爺回去挖了你狗眼下酒。”
一郎神眉頭一皺,這聲音很陌生,聽著不像他們寨子的人。
難不成,是來詐營的?
想到這,一郎神心驚不已,剛想扯開喉嚨喊人,就見下面那光頭佬抬起頭,用有氣無力卻又惱怒不已的聲音罵道“狗東西,你另一只眼睛不想要了是嗎?”
一郎神又一驚,這好像是虎爺的聲音。
而且,那人知道他是獨眼,可能真的是虎爺。
一郎神不敢大意,又不敢直接開門,只得喊道“虎爺,這黑燈瞎火的啥都看不清,小的怕別人詐營,又不敢隨便開門,要不虎爺走近些讓小的看仔細些可好?”
“狗東西,你就等著老子挖你另一只眼睛下酒吧。”
虎爺罵罵咧咧的,然后在旁人的攙扶下朝寨門緩緩走來,后面還跟了幾個抄著刀子的漢子,其他人則留在數十步之外等待。
“小的只是怕別人詐營而已,虎爺您大人大量,饒了小的吧。”
一郎神陪著笑,然后讓手下往外邊扔了十幾根火把用來照明。
待對方走近,一郎神皺了皺眉,那光頭佬的身形,跟虎爺的身形好像有些偏差。
但光頭佬似乎受傷了,身上滿是鮮血,又低著頭步伐蹣跚,根本看不清長相。
對方走到寨門十來步之外時,一郎神發現那些人有些熟悉,尤其是扶著光頭佬的那人,好像是……
是姓秦那狗娘養的!
一郎神大驚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