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一群廢物!”
乾清宮弘德殿內,崇禎皇帝看完兩封奏疏,不由勃然大怒,一把將那兩封奏疏扔在地上,臉色鐵青地破口大罵。
一旁的王承恩急忙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大氣不敢出。
“一萬三千大軍,竟然敗給了秦逆區(qū)區(qū)三千兵馬,這就罷了,王德化和王坤,還有薛東亭三人竟然相互攻訐,推諉罪責,他們當朕是三歲小孩不成?”
崇禎越罵越怒,一把將御案上的游龍雕硯臺砸在地上,那碎裂的玉石和墨水濺得到處都是。
這時,皇極門外的方向隱隱傳來了陣陣哭嚎聲,跟某些人被殺全家一般撕心裂肺。
聽到那哭聲,崇禎愈發(fā)心煩,一腳將一塊硯臺碎片踢開,朝外面怒聲問道“張并文和吳奇鼎是不是又來哭鬧了?”
一個小太監(jiān)在殿外噗通一聲跪下來,哆嗦著回道“回稟皇爺,正是此二人,同行的還有張家和吳家部分家眷,還有都察院十多位監(jiān)察御史,吏部、禮部、刑部多名給事中等,在皇極門外擺下了三十六封血書,說寧化所千戶秦川在靜樂縣和嵐縣兩地濫殺鄉(xiāng)紳士族,以至于呂梁山血流成河,慘若煉獄,請皇爺發(fā)兵剿除叛軍,捉拿秦逆,還大明天下朗朗乾坤。”
“朗朗乾坤?朕的朗朗乾坤又何在?如今東奴囤兵清水河一帶,對著大同和山西虎視眈眈,陜西流賊又在山西和河南河北一帶來回逃竄,王德化和薛東亭的一萬三千大軍一敗涂地,朕上哪去調集兵馬剿除秦賊?”
崇禎越說越怒,一把將御案上的御筆和奏疏等掃在地上。
殿外那個小太監(jiān)哆嗦著身子,大氣也不敢出。
“那些該殺的言官,遇事只會上疏彈劾,只會含沙射影指桑罵槐,除了這些,他們還會點別的什么?朕都焦頭爛額了,他們除了給朕添亂,還會點什么?”
“鬧,讓他們鬧,朕倒要看看,他們能鬧出什么名堂。”
崇禎一甩龍袍大袖,坐回椅子上,揉著額頭閉目養(yǎng)神。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接著又聽到雙膝跪地的聲音。
崇禎睜眼往外一瞧,只見曹化淳手里捧著一個木盒,恭恭敬敬地跪在殿門外,大概是見他閉目養(yǎng)神,所以沒有出聲叫醒他。
看到曹化淳,崇禎的煩躁稍微緩和了些,張口問道“曹伴伴,有何事要奏?”
曹化淳微微抬起頭,誠惶誠恐道“啟稟皇爺,山西寧化守御千戶所秦川上奏陳冤,奏疏直入通政司,臣不敢怠慢,這便送來給皇爺過目。”
“秦川陳冤?”
崇禎眉頭一皺,接著又破口大罵“逆臣賊子,狼子野心,他有何冤屈可陳?”
“曹伴伴,將奏疏拿過來看看。”
“遵旨。”
曹化淳從地上爬起來,躬著身子走進殿內,把木盒放在御案上,并打開蓋子。
崇禎從里面拿出一塊絹布,展開,只見上面寫著“兵部寧化守御千戶所千戶臣秦川謹奏,為陳明晉宣大二鎮(zhèn)之糜爛,申明臣之冤屈。”
“臣起于婁煩匪患,率數(shù)十鄉(xiāng)勇民壯力抗婁煩黃叢山近前匪冦,據(jù)流賊魁首八大王張秉忠之義子勁匪于婁煩之外,誅黃叢山魁首巴山虎、關帝山魁首郭彥,保靜樂婁煩一地之安寧,護黎民百姓之性命財帛,為國為民,竭精盡忠。”
“蒼天明鑒,龍睛如炬,臣于壬申承蒙皇恩,任寧化守御千戶所百戶,從此心念家國,欲靖平寰宇而北上奮勇殺敵,屠東虜,誅國賊,盡心竭力從無妄功,又蒙皇恩提領寧化所,手握漢兒健卒,當盡漢家之忠義。”
“然,晉宣大三鎮(zhèn)藏污納垢,諸多士紳官將勾結東虜,通敵賣國,枉顧大明天威竟引奴賊深入大明腹地,欲取臣之首級獻予奴汗,臣浴血殺敵,身中八箭十七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