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州城,許家。
許一杰看完手中的敕命文書之后,長長松了一口氣。
“爹,成了嗎?”
許廷榮突然從門外跑進來,希冀地問道。
許一杰笑著點點頭,把手中文書遞過去,道:“成了,你一去代州上任,就是山西北路鎮(zhèn)守標營的千總了。”
許廷榮臉色大喜,接過那封文書看了起來。
自從姓秦的率軍直逼忻州城外,當著忻州大小官員的面說要取他性命那日起,他便寢食難安,日夜擔驚受怕,生怕姓秦的突然殺進忻州城。
后來朝廷發(fā)兵攻打他,本以為能一舉滅掉這狗賊的,沒想到朝廷竟然敗了。
幸好,他爹終于幫他謀了個千總之位,把他調(diào)到代州振武衛(wèi)了。
代州兵馬多,城墻也高,姓秦的就是有三頭六臂也打不進來。
“兒啊,這位子可是花了不少銀兩,你到了那邊得好好干,到時候再花銀子就好辦事了,爭取弄個參將當當。”
“誒?!痹S廷榮滿心高興地應(yīng)了一聲。
“對了,爹,咱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明天就啟程,爹在代州的公務(wù)已經(jīng)耽擱兩個月了,再不去的話,指揮使大人可就要發(fā)火了?!?
“好咧。”
“你先坐下,爹跟你交代一些到了那邊的規(guī)矩。”
“誒?!?
第二天清晨,忻州城北門剛剛打開,許一杰就帶著許廷榮和兩百五十私兵,從北門魚貫而出,朝北邊一百八十里的代州行去。
剛出城門,父子倆就瞧見城門外不遠蹲著一個渾身臟兮兮,臉上也臟兮兮的漢子,旁邊還擺著一捆手腕粗的竹竿。
忻州缺竹,而竹竿又有許多用處,所以山里不光有挑柴來賣的,還有抗竹竿來賣的。
許一杰和許廷榮以為這漢子是來賣竹竿的,也沒在意,只徑直越過漢子,徑直往前走。
但只走了五六十步,剛剛放出去的哨騎忽然策馬狂奔而回,遠遠便高喊道:“大人,前方有賊人,賊人?!?
許一杰驚了一下,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一陣轟轟的馬蹄聲,大約一里之外,一道煙塵正朝他們滾滾而來。
“回城!快,護公子先回去。”許一杰當機立斷,急忙大喊道。
他手下那兩百五十私兵紛紛調(diào)轉(zhuǎn)馬頭,許廷榮動作最快,在幾名私兵的保護下,朝忻州城拍馬狂奔。
很快,他看到了剛才賣竹竿那漢子。
漢子不再蹲在地上,而是手持兩根竹竿站在路邊,用一雙漠然的眼睛望著越來越近的許廷榮。
“不好,那人是賊軍?!?
有個眼尖的私兵看到了那漢子漠然的眼神,立馬意識到不妙了。
可許廷榮只顧著策馬狂奔,離那漢子只有不到十步距離。
等許廷榮聽到那私兵的話,也意識到不妙的時候,他和幾個私兵都快要沖到那漢子身邊了。
只見那漢子突然掄起手中竹竿,朝前面開路的兩名私兵的坐騎掃去。
只聽兩聲脆響,接著是馬匹的嘶鳴,沖在最前的兩名私兵連人帶坐騎翻倒在地。
許廷榮大驚失色,急忙勒緊馬韁,想掉頭跑掉。
但為時已晚了,那名漢子忽然一拍手中另一根竹竿,那竹竿“咔嚓”一聲裂成兩半,露出里面一桿紅纓大槍。
漢子抄住大槍,兩腿一蹬,猛地朝許廷榮躍去。
“啊……”
許廷榮驚得魂飛魄散,急忙抽出腰刀,想擋住那桿大槍。
他還沒來得及揮刀,那桿大槍便就由下而上,斜斜刺進他的脖子。
“我家大人讓你死,你就得死。”
那漢子用力一推,將許廷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