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機炮也開始發炮,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打完十個子銃的彈藥,又給官兵造成了數十人傷亡。
倪寵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讓那六門大佛朗機炮在一里外開炮,壓制爐峪口堡。
大佛朗機炮的炮兵昨天死傷慘重,如今的炮兵原本是操作小佛朗機和虎蹲炮的,對大炮不是很熟悉,發了幾炮才找到準確的射角。
這時,官兵還沒推進到三百步,就已經死傷兩百多人了。
倪寵顧不得許多,讓部下推著盾車和大盾,扛著木排云梯等器械繼續前進。
羅八沒理會對方的炮兵,因為那些炮彈擊在城墻上根本造不成什么傷害,他只讓火炮瞄準對方的盾車和大盾,一架架地集火打掉。
官兵進入一百五十步時,小佛朗機和虎蹲炮也開火了,二十八門火炮齊射,所造成的威懾極大。
一片木屑橫飛和慘叫聲中,官兵們開始動搖了。
后面的倪寵、張德昌、楊進朝幾人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這座軍堡非但堅固無比,里面的火力還如此強,這仗根本就沒法打。
進到一百步時,官兵的八架盾車全部被轟爛了,一百多面大盾也爛了三成,死傷已超過六百人,開始有人往后逃跑了。
“鳴金收兵。”
倪寵咬咬牙喊道。
急促的銅鑼聲響起,五千多官兵如臨大赦,沒命地往后逃。
倪寵和張德昌率領各自的親兵壓陣,收攏潰兵,防止爐峪口堡的叛軍趁機殺出來。
軍堡內,羅八眼見對方仍有數百親兵沒有潰逃,便放棄了乘勝追擊的念頭。
只等對方退遠之后,讓十方營的士兵出去打掃戰場,掩埋尸體,把所有完整的或不完整的攻城器械都搬回軍堡內。
回到大營,倪寵、張德昌及楊進朝連忙坐在一起商討對策。
他們低估了爐峪口堡的火炮。
可商量了大半天,他們也沒商量出個所以然。
火攻、水攻、挖地、夜襲等等,全都被否決了,這些法子對那座堅不可摧的軍堡沒用。
那軍堡就這么橫在汾河邊,橫在進軍婁煩的必經之路上。
繞過去是行不通的,對方的火炮能打兩里,哪怕他們渡過汾河,從對岸繞過去,也會遭受對方的炮擊。
繞山路也行不通,輜重根本就翻不了崎嶇的山路。
最后,倪寵和張德昌等人一直決定圍而不打,拖。
拖個十天八天的,等北路宣大友軍的消息再說,反正他們這一路的主要任務只是牽制而已,并非主攻。
圍城這段時間里,再砍伐樹木,打造能抵擋火炮的大型攻城塔,能砸翻城墻的大型投石機等等,準備充分了再進攻也不遲。
……
北路戰線。
薛東亭和石得開領著三千兵馬爬上蘆芽山,到寨上溝一帶時,便停了下來。
因為寨上溝旁邊的陡坡上,建有一座墩臺,墩臺不大,四四方方的,長寬只十步左右,也不算很高,只兩丈上下。
但這墩臺像是一塊大石頭雕刻出來的,渾然一體,四面還都開有不少炮孔槍孔。
而且,墩臺建在一處陡坡上,那坡度根本就走不了人,連爬都有些苦難,只有一條羊腸石階直直通到上面。
薛東亭和石得開遠遠望著那座墩臺,良久無語。
“這墩臺打不了。”石得開率先開口道。
薛東亭點點頭“確實,秦賊只需在上面多備些礌石滾木,哪怕只有數十人防守,咱們這三千人就算打得下來,也必然損失慘重。”
“那……咱們繞過去?”
“嗯,先派探馬遠出五十里探路,以免秦賊在附近有埋伏。”
說著,薛東亭招來隨從,吩咐幾句。
沒多久,三千大軍便在附近山梁上安營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