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的作戰方式很簡單粗暴,下馬步戰,前排頂雙層鐵甲的死兵,后面的輕甲拿弓箭,進到百步開始輕箭拋射,順風的話甚至一百五十步就開始拋射了。
推進到三十步開始重箭平射,死兵開始沖鋒,后面會跟著一支巴牙喇,待前面的死兵和敵人短兵相接,巴牙喇兵就會趁機突進去,撕開缺口,一舉定勝負。
由于明軍的鳥銃性能差,超過五十步就無法破開雙層鐵甲,披甲率沒有建奴高,弓手也遠不如建奴弓手強勁,遠距離反而會被壓制,短兵交戰更不用說了。
建奴唯一忌憚的,是火炮。
馬邑城東那支明軍,有十幾門虎蹲炮,所以,他們需要大盾。
兩三指厚的大盾,不一定能擋得住虎蹲炮的大炮子,但一定程度上能抵消炮彈的威力,近距離還能徹底擋住散彈。
勞薩派人在附近村寨搜索了一堆木料,拆來一大堆門板和床板,拼成好幾十面簡易大盾。
然后,兩百穿著雙層鐵甲的死兵,抬著那數十面大盾,步伐沉重地朝明軍推進。
這兩百死兵后面,跟著八十五個同樣穿了兩層甚至三層甲的巴牙喇。
再后面的馬甲和步甲,大多手里都持有弓箭。
因為明軍右側是桑干河,所有勞薩沒在右側安排兵馬,只把鄂爾多斯部和土默特部的蒙古騎兵部安排在左側。
又因為這地方是一片開闊的農田,所以那一千蒙古騎兵,將明軍的左側和后方給團團包圍了起來。
其中有數百騎兵來回游走,一邊呼嘯怪叫,一邊試探性地靠近明軍。
偶爾有膽大的還進到五十步距離,用馬弓拋出輕飄飄的箭支。
那支明軍很奇怪,既不進也不退,被蒙古騎兵拋輕箭的時候,也沒還擊,只擺成一個長方形的陣型,四面豎起盾墻,將那些輕飄飄的箭支悉數擋下來。
見對方沒反擊,那些蒙古騎兵膽子大了起來,開始成群地從二三十步外掠過,拋射的輕箭也開始換成平射重箭,試圖破盾。
但這時,那些燕尾牌突然露出幾個空隙,露出口面黑黝黝的虎蹲炮,“轟轟轟”的一陣炮聲響起,密密麻麻的散彈像梨花暴雨般傾斜而去,沖到近前的二十來個蒙古騎兵無一幸免,連人帶馬翻倒在地。
后面的蒙古騎兵逃回去之后,再也不敢冒然靠近,只在外圍掠陣,用尖銳的怪嘯影響明軍的士氣。
誰也不知道明軍陣中究竟有多少虎蹲炮,萬一數量多的話,多少騎兵沖過去都是送死。
反正這支明軍已經被包圍了,等女真人從正面沖陣,再合圍過去也不遲。
正面戰場,勞薩和幾個將領騎在戰馬上,居高臨下,一邊仔細觀察明軍的陣容,一邊指揮部下緩緩推進。
進到三百步后,勞薩高舉手中腰刀,揚聲大喊道:“勇士們,那支尼堪軍隊殺了八個大金國勇士,還把首級掛在樹上,這是在羞辱那些死去的勇士,在侮辱我們大金國!”
“勇士們,我們要殺光那些尼堪,一個不留,把他們的頭顱也掛在樹上,為那些死去的勇士報仇!”
“報仇!”
旁邊幾個將領也舉起腰刀,放聲高喊。
“報仇!”
一千多建奴同時高呼起來,那呼聲響徹云霄,震天動地,士氣也猛然拔高,推進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老李,給俺放幾槍吧,俺保證能干掉那幾個建奴將領。”
明軍陣中,黃六喜摩挲著手中的線膛槍,眼巴巴地對一旁的李頂梁說道。
李頂梁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笑道:“大當家的說了,不要過早暴露這些線膛槍的射程,先扮一會豬,等著吃老虎,讓他們進到一百二十步再打。”
“俺就怕到時候沒機會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