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平陽府,司鹽城。
汪赫侖領著商隊抵達司鹽城時,發現城門處亂哄哄一片,似乎有人在為什么而爭吵,路邊還有幾輛被推倒騾馬車。
“去看一下怎么回事。”汪赫侖掀起馬車的簾子看了看,然后朝外邊喊一聲。
“是。”
一個管事策馬而去。
汪赫侖放下簾子,挪了挪連日趕路而酸痛的屁股。
陸路行商,終歸不比水路來得舒坦。
等了一小會,那管事就回來了,在馬車前面恭敬地說道:“老爺,前邊是一個小鹽商跟城里的官兵在吵鬧,聽說那鹽商拿了引符過來,轉運鹽使司卻不給他鹽,還把他轟了出來,他在那鬧著不肯走。”
“還有這事?”
汪赫侖皺起了眉頭。
“老爺,咱們還得趕路呢,這事還是別管了吧。”
“嗯,去打點一下,讓前邊的官兵把路騰出來給咱們進城。”
“誒。”
管事取出一個銀袋,轉身去了,汪赫侖則靠在車廂里安靜地等待。
良久后,那管事臉色灰白地策馬而回,慌慌張張喊道:“老爺,那些官兵收了銀子,原本好好的,可一聽說咱們是汪家的人,便立馬翻臉,說是不給咱們進城。”
“什么?”
汪赫侖臉色一變。
“老爺,他們說打今兒起,咱們汪家的鹽綱就作廢了,他們不會再給咱們哪怕一引鹽。”
“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這樣?”
汪赫侖臉色鐵青,急忙從車上跳下來。
這時,城門的方向忽然有幾名官兵大搖大擺走過來,顯然是沖他們而來的。
汪赫侖急忙迎上去,打量幾眼為首那面生的將領,然后拱拱手:“鄙人汪赫侖,請問大人,為何不讓我汪家入城?”
那將領斜著眼上下打量汪赫侖幾眼,隨意地抱拳拱了拱手,道:“汪老爺請回吧,日后也甭來了,打今兒起,司鹽城就沒有汪老爺的鹽綱了。”
汪赫侖眉頭緊皺:“大人,這是為何?”
“呵呵。”
那將領冷笑一聲:“汪老爺,上邊沒以通敵之罪誅你九族,已算是燒高香了,你自個還不明白是咋回事嗎?”
汪赫侖臉色大變,周身猛一哆嗦。
“呵。”
那將領又朝他冷笑一聲:“這地方乃是鹽司轉運重地,閑雜人等即刻離開,一刻鐘之后若還不走,就休怪本官不客氣了。”
汪赫侖咬了咬牙:“我要見都轉運使陶大人。”
“陶大人因貪墨鹽引,假公濟私,已經被逮拿回京問罪了,如今的都轉運使,乃是葉大人。”
“汪老爺,你只有一刻鐘時間,倒是若不走,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那將領冷聲說罷,便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汪赫侖僵在原地,呆呆望著城門那群明軍和幾個被轟出門的小鹽商。
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汪老爺?”
這時,一名被趕出城的鹽商走過來,見到呆若木雞的汪赫侖之后,便拱手作輯,客氣地問了一聲。
汪赫侖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回了個禮,又問道:“這位兄臺,可知司鹽城到底發生了何事嗎?”
那鹽商落寞地嘆了一口氣:“汪老爺,在下一一詢問過了,所有無法入城的鹽商,都與婁煩秦將軍有買賣往來,或販鐵販鍋,或棉花布帛。”
“在下也與秦將軍有買賣往來,每一到兩月會帶些棉花布帛走一趟婁煩,運些鐵料和鐵鍋出來,沒想到……”
“唉,司鹽城的官兵雖然沒明說,但這事十有八九與秦將軍有關,朝廷這是在打壓秦將軍,凡是跟他做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