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之后,喃喃自語道“蘇晴空,別怪我這樣做事,畢竟當初跪下來求你的時候,你也沒有對我多一絲一毫的憐憫跟同情。”
藍琴自覺她自己對蘇晴空的寬容跟仁慈已經(jīng)到了一定的地步了,先是同意她生下這個她本不應該生下來的孩子,畢竟作為母親來說的話,她能夠理解蘇晴空的感受,并且也覺得孩子只要生下來之后蘇晴空能保證跟傅家沒什么個關系的話,那就隨她去吧,反正生的是她,養(yǎng)的也是她。
可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如果不是蘇晴空的話,藍琴就不會陷入兩難的境界了。
那天在傅氏醫(yī)院里,在蘇醫(yī)生的辦公室里,藍琴是經(jīng)歷了怎樣的心里磨難才放棄了化療的。
她依然記得那種心情。
蘇醫(yī)生手拿著報告,遺憾的問著她,“真的要放棄這最后的機會嗎?以現(xiàn)在最新的醫(yī)療技術跟醫(yī)生團隊,你的情況,最多也只能拖個十天半個月去化療了,這是最后的機會了,要不然真的就沒有機會了?!?
雖然一再的勸說過自己,不要拿自己的專業(yè)權威去左右病人的思緒跟判斷,但是作為醫(yī)生來說,他天生就不希望看到有人拿著生還的號碼牌不要,要走向死亡的。
機會這個東西很難說的。
只有擁有了機會才擁有繼續(xù)的可能,可是藍琴卻還是拒絕了。
蘇醫(yī)生不甘“老夫人,我實在是想不出任何讓您放棄化療的理由了,任由您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發(fā)展下去的話,跟在化療的區(qū)別也不是很大,只不過現(xiàn)在您是可以自由的活動,化療只是讓您待在醫(yī)院里而已,這就是唯一的差別了?!?
藍琴的語氣里也是充斥著滿滿的無奈,“蘇醫(yī)生,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去用力一搏了,就在剛才,我去了傅斯年的病房,我把能用的手段都用了,能說的話都說了,但可惜的是,結(jié)果依舊是那樣,我之前就跟芳姨說過,如果傅斯年他能答應不去錦西,回來海城管理公司的事情的話,我就去做化療,既然我沒能讓他回來的話,那就不做了,反正一大把年紀了?!?
蘇醫(yī)生唉聲嘆氣,他知道,藍琴肯定沒有看起來的好受了,畢竟誰都做不到心態(tài)很好的看著生命從指縫中快速的溜走。
“既然這樣的話,那為何不直接告訴傅斯年,說您生病了,最后的心愿是讓他回來把傅氏打理好呢?”
藍琴果斷的搖著頭,好像這種方法她想都沒想過一樣,“我是阿年的母親,如果我知道他得了重病的話,我肯定會很難過的,他也是一樣,他是我的兒子,如果他知道我得了重病,他也會特別的難過的,本來我這個病就是個不可挽回的病,沒必要這么早的時候告訴他,如果晚一天讓他知道的話,那他的難過也就會晚一點了。”
蘇醫(yī)生不理解,“難道這就是做母親嗎?”
藍琴點頭,“是的,這就是做母親。做母親這條路,注定了滿滿的都是付出,并且為這種付出甘之如飴?!?
“那伯母這幾天我會想辦法讓傅斯年從那個地方回來的,謝謝您給我這個機會,做您的兒媳婦?!?
眼前是伊小詩的聲音,拉著藍琴迅速的回到了現(xiàn)實之中,她輕輕的看了一眼伊小詩,“不用說什么謝謝,如果你能把他弄回來,這是你應該得到的?!?
說完之后,藍琴看似輕松的起身了。
其實現(xiàn)在一個起身,她都要醞釀很久的力氣才可以。
“話就說到這里了,該說的也說完了,不該說的跟你還真沒什么好講的了,我先走了,事情的進展之后可以聯(lián)系我,但是拒絕很頻繁的聯(lián)系,伊小詩,你應該知道的,我對你本就沒有什么好感,被沒好感的人打擾,你知道是什么感覺的?!?
其實在伊小詩看來,藍琴算得上是一個比較酷的女人了,來去如風一般,除了臉上的毫無血色讓她看起來沒什么精神,其他的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