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上床!”扶奶奶上了床,一邊和她說著話,回憶著過去,蕭慕白說著說著就有些走神,直到奶奶喚一聲,伸手從床上的柜子上拿出一個木質的盒子。
“這是安安的骨灰,我知道你念叨它,拿去吧。我有點累了,先睡一覺。等醒來,再給你們做好吃的。”說著,奶奶就趕兩人走。
蕭慕白伸手接過骨灰,嘆一口氣,才從屋子里出來。出來后,直接上車開向海邊,蕭雅默默地跟著。
一邊開著車,他一邊想著奶奶說的。
安安死得當天夜里,動不動亂叫,聲音嘶啞,很孤獨,就像知道自己要離開一般,就像知道它還沒有見到他一般。或許是在叫他,但蕭慕白當時并不在家,在萬里之外的伊斯坦布爾,在另一個時空的二戰德國。
安安應該是患病死的,或許也不是,八年或許該到死的時候了。大約9月23號,早上奶奶起床后,還奇怪為什么安安靜靜的,做好狗糧去叫時,才發現安安藏在角落里,身體已經僵硬。
蕭慕白當時聽到安安走的消息時,愣了一下,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奶奶就是因為此,養了第一條狗,有了感情后死掉,習慣了狗狗的存在,再續養一只狗,或許可以代替走后的不適感,人都是習慣的動物。狗相比于人總是短命,這已經是奶奶養的第四條狗了。
當然,這是蕭慕白養的第一條狗,在一起度過最初的一年后,他被蕭爸蕭媽結匯杭州上學,自那以后,更是與安安聚少離多。
他喜歡它用舌頭舔他手心的感覺,最高興的時候,莫過于每次學校周末放假他回紹興和安安一起玩的日子,最忘不了每次上學離開家時它戀戀不舍的眼神,當然還有他每次回家的欣喜欲狂歡呼雀躍。
大二那年,他因為參加一場散打比賽小腿受傷,因為養傷在紹興老家待了一個暑假兩個月,安安因為太過淘氣,差點被奶奶打斷腿,后腿一直瘸了半個暑假。
蕭慕白因為養病需要鍛煉,每天早上下午都會去跑步,沿著杭州灣錢塘江濱江公路,帶著安安一起。
一個穿著海魂衫的少年,一個半瘸著后腿的狗,兩個傷殘病號,在朝陽下清晨里,在夕陽下傍晚中,孤獨而又堅毅的篤篤前行,留下一幕并不算多溫馨的畫面。
蕭慕白以為那一幕至少不算永恒,但至少美女都可以帶它出去一次,不重溫當時勵志的畫面,只是帶它出去玩,帶它去放松,帶給它自由。那一幕不過發生一年出頭,他至今歷歷在目,沒想到安安已經不在了。
他默默打開骨灰盒,掏出并不多的骨灰,撒向這片大海。
聽他說完這些事,像以前那樣說著和安安的點點滴滴,這一幕也不過兩年之久,如今卻是物是人非。感念到此,蕭雅的眼圈已經發紅,淚水忍不住溢出來,看著他沉默不語,愈發心疼,一下抱住他,頭埋在他的肩膀,大喊。
“難受,就哭出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