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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平陽斜靠著洞壁,看著一眾少年鴉雀無聲地收拾行裝。
“你大可不必這樣說。”老獵人低聲道。
“那我要說什么?”安菲尼斯也無聊地直轉眼珠,“告訴他們實情?”
兩個教官在營地中曾經搜索過一圈,在倉庫里,他們看到了已經被觸發的警戒陷阱,也發現了大量的補給品被帶走的跡象。也就是說,兩個少年不僅回到過營地,甚至還在里面住了一夜。
這樣明顯的線索,精于獵人之道的兩人不可能看不見。羅平陽甚至還推測,他們已經找到了可以避開躁動的怪物的暫時的落腳點。
“孩子們的腳程不會太快,昨天一早,我們就應當擴大些搜索范圍。”老獵人朝著少年們之間努了努嘴,“找到了其他人,這些孩子就不會有這么大的怨氣了。”
“我一早出去,并不是為了去搜索那兩個彩鳥。”安菲尼斯搖頭道,“我去了谷口。”
“谷口?那里不是獸潮的去路嗎?”
“沒錯,獸潮已經暫時被遏制了,工會來了三艘飛空艇,全都配備著滿編的獵人。”教官的表情嚴肅,“重點是,他們在溪谷出口處拉了一條封鎖線,那些獵人的行動意圖非常明顯——谷內的怪物不管不顧,但只要敢邁出封鎖線半步,他們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將怪物殺死或是驅趕回來。我想他們接到的命令應當是‘不讓怪物出谷一步’。”
這種反應方式和以往處理獸潮的方式幾乎是背道而馳,一味地壓制獸群,反而會讓怪物的怒氣越積越多,最終形成規模和破壞力都遠超最初的強大獸潮。羅平陽有些不解,工會的組織者不像是會犯這種錯誤的人。
“他們……是沖著你來的?”老獵人有些不敢置信地說,“工會的小輩居然敢這么大膽?”
“即使是沖著我來的,他們也應當知道,就算整個溪谷的怪物都不眠不休地朝我們兩個攻擊,也沒有辦法置我們于死地。”說這句話的時候,安菲尼斯的身上顯露出強大的自信,這是只有技術和經驗都臻于頂峰的強大獵人才能迸發出的氣勢。
“不是借著這次機會向你下黑手,那他們的這一出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為了他們。”安菲遙遙一指,正是嘟囔著收拾行李的少年們,“或者說,是為了試探我對他們的真實態度。”
“這些孩子都是特殊的,工會一方和自由獵人一方,在處理他們的問題上都顯得束手束腳。而我出現在這里,分明就是一個‘攪局者’,他們不能無視我的態度,便只能想辦法測試我的意圖。”
“這方獸潮的規模日益增大,然而在工會獵人的控制之下已經穩定在了一個范圍之內。”安菲尼斯解釋說,“這是一個很微妙的規模,如果我們兩人從獸潮中沖出去,便是游刃有余,但若是攜帶一兩只菜鳥,便有一定的危險,帶走的學員越多,我們就越難全身而退。”
獵人工會的上位者,也許就在金羽城的總部中,靜靜地等著一人一獸的決定。如果安菲尼斯決定以任何方式舍棄一眾見習獵人,獨自逃出升天,那就說明了教官對少年們的問題并不十分在意,工會便可以自己的方式任意處置這些學員。
如果二人在獸潮期間對學生們不離不棄,那就相當于將自己的軟肋交予了工會,工會的領導者便能夠以此為掣肘,在其它方面讓安菲二人做出更多的妥協。
“莫林執事長呢?你不是在跟他合作嗎?”羅平陽就此想明白了其中的事理。
“那家伙的話,應該比其他任何人都想看到我的反應。”艾露抹了一把臉,遮住了自己的表情,“在吉勒找到我的時候,我就知道獵人工會有可能要針對我,只是未曾想過這種針對會來的這么快。”
“所以,你要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