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佶再次沉默地裝上另一顆子彈。
獵人的戰斗狂暴而冷靜,他的眼神中閃著狂熱的光,手中的動作卻一絲不茍。弩炮加長的槍管握在手中微微發燙,這是需要靜待三十秒才能發射下一槍的征兆,在這段時間中他是沒有任何作戰能力的,獵人謹慎地橫弩于胸,向后退到戰圈之外。
年輕人帶著為他量身打造的武器裝備來此做實戰歷練,特制的可以兼容多種子彈的弩炮,加裝了各種飾品珠的套裝,甚至還有為他的戰斗方式所打造的套隨從人員。臨行前成佶已經拿到了關于這次獸潮的所有情報,這次的出行,與其說是歷練,還不如說是旅游。
這也是年輕人在發現獸潮的規模遠超過預期的時候,變得莫名興奮的原因。家里的老家伙們希望他安、平穩地度過前半生,但他卻不想。
狩獵讓他興奮,這種危險的環境更能讓他體驗狩獵的樂趣——即使成佶手持的是長輩們為他選擇的最“安”的武器。
他的兩名近戰隨從都具有不俗的實力,纏住一頭低階地行龍三十秒只不過是舉手之勞。年輕獵人將子彈壓裝進膛,他屏住呼吸,眼睛微瞇,注視著開到高倍的瞄準鏡。
這一擊下去,這頭地行龍氣數就應當盡了吧,他這樣想著。
就在成佶扣動扳機的一瞬間,戰場周圍的地面突然劇烈地顫了一下。
在獵人的眼中,本已鎖住怪物傷口的準星驟然偏轉,打在了陸行龍相對較厚的背甲上,這一發榴彈雖然打碎了怪物的幾根背棘,卻并未對其造成預期的傷害。年輕獵人皺了皺眉頭,他雖然并不缺購置彈藥的錢,但卻不能容忍這樣無端的浪費。
不過成佶馬上就怒不起來了。
第二次震動緊接著便蔓散到整個戰場,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戰場好像變成了武器的鍛造臺,被莫名的鐵錘捶打著搖晃不停。
連續的震動讓猝不及防的獵人們站立不穩,已然和怪物們膠著在一處的近戰獵人攻擊和移動受到了阻礙,武器乒乒乓乓地掉落,戰場上一時間險象環生。
“怎么回事?”遠處觀戰的見習獵人們也察覺到了強烈的震感。
“有大家伙來了……”熊不二面寒道,“這方戰場,果真不是我們能夠參與的。”
服役獵人們強自穩住身體的晃動,但怪物們可不會乖乖地讓他們回復狀態。仿佛受到了什么鼓舞一般,兇獸們的進攻力度比之先前更甚。一只頭生獨角的陸行鳥龍種桀嚎著,將后肢踏在一名驚慌失措的二星獵人胸口上。怪物已經拍掉了男子左手的圓盾,進退失據之下,獵人慌亂中跌倒在地。隊友們想要支援,但鳥龍種頎長的尾巴掃過,將剩下的三人齊齊逼退。
“隊長救我!”二星獵人的眼中已經現出死意。
遠處的熊不二已經邁開了步子,長槍不知何時握在了主戰的右手上。但是他的后襟卻被賈曉和女孩齊齊抓住,兩個人幅度不同地朝他搖了搖頭。戰場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少年趕過去,危機中的獵人也許早就被戳穿了肚皮,他的舉動不但不能拯救別人,反倒會讓自己也陷入危險中。
在戰場邊緣的委托負責人安德烈早已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在獵人跌倒的瞬間便抽出了背后的大劍,和自己的一干護衛作為戰場的最后一支預備隊投入了和怪物的纏斗中。
“砰!”飛旋的大劍接觸到怪物堅硬的頭角時竟發出鈍器擊打的悶聲,鳥龍種被撞得松開了扣住獵人身體的腳,向側面趔趄了幾步。
二星獵人幾乎是手腳并用地逃離了原地,向著安德烈的方向跑去,似乎在戰場上只有這一處可以給自己萬的保護。
眼看著獵人雙目渙散,虛汗盈面,似乎是失去了再戰的勇氣,四星獵人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道“去休息吧,這里我來頂住。”
像得到了免死金牌一般,二星獵人飛也似地離開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