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場的主席臺設置在看臺的南面,從簇擁的階梯和座椅中單獨搭設了一個巨大的望臺,從空中看去,就像是競技場這張碩大無比的巨口中生出的一條舌頭一樣。
主席臺以下并沒有座椅,甚至周圍數十米內的圍欄中都僅有空蕩蕩的階梯。一則是因為這樣的方形望臺會遮擋住附近的視線,影響周圍的視野。但更重要的原因是,這里是獵人工會和城主府高層人士的專坐。
望臺可以容納二十五人,這正是獵人工會上層官員和城主府決策部門的人數總和。這便意味著,若你能夠坐到這個望臺上,你就已經成為了整個金羽城最有權勢的二十五人之一。
不過今日,望臺上并沒有坐滿人——甚至上座率還不足一半,象征城主大人的前排中心靠左的座位空著,它旁邊的工會會長專坐也并沒有人。但剩余的人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都各自視若未睹地觀看著場上的比賽。
莫林和林敬然早已落座。
工會會長不在,他們兩人就要當做金羽城分會的最高權力象征,一直在這里觀看到比賽的結束。不過兩個人似乎都很滿意眼前的比賽,莫林的眼睛微瞇著,更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狩獵祭委員會設計這樣的比賽項目也是煞費苦心啊。”副會長摩挲著自己的胡茬,況大師是他的舊友,幾乎沒費什么力氣就說動她參與了這場表演賽。五星自由獵人雖說不必聽從工會的調遣,但況其莘還要養活背后的寧遠商會,即使沒有這一層關系,想必她也很愿意參與到比賽中來。
“我倒是覺得,這樣的比賽未免太露骨了些。”執事長不咸不淡地說,“看來林會長對這次的委托總導權有些急不可耐了。”
“只不過是放走了兩條會生金蛋的雞,有些肉痛罷了,想在場面上過得干凈利落些。”林會長一閉眼,顯出有些心疼的樣子,面上的褶子聚攏在一起。
先前的“工作會議”上,林敬然將一個優質礦區和一片種植區的護衛工作轉交給了執事長為首的服役獵人一系,同樣轉交的還有兩片土地的開發權。付出了如此的代價,副會長才獲得了五星獵人比賽項目的設計權,由不得他不肉痛。
“不過沒想到,莫執事還分了些心思在這些小手段上。”林敬然抬手一指,對面是剛剛擺出防御姿勢,準備施放龍擊炮的郭鵬,“賀凡呢?今日上場的為什么不是他?”
“狩獵祭表演賽,所有獵人都可以自行報名參加,郭大師想來,自然誰也攔不住。”莫林一聳肩,眼神中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
“莫林,在關乎工會團結的問題上,我希望你還是收起自己的小心思吧。”林會長動作神情雖然都未變,但是一股有若實質的敵意卻從眼角冒出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的手不要伸得太長了。”
就在這一刻,郭鵬的龍擊炮貫穿了競技場的上空。
場上的獵人當然不知道,主席臺上還有兩個一言不合就幾欲擦槍走火的特殊觀眾,擂臺的形勢瞬息萬變,龍擊炮的影響還未消失,電怪龍仍然瑟瑟發抖地趴伏著,正是雙方收割分數的好時機。
況大師雖然心中一喜,但仍然保持著五星獵人的警惕,對方并不是未經人事的菜鳥,不會這樣輕易地就做出如此失誤給自己看,但躊躇不前也不是女人的風格,于是她再次彎弓拉弦,謹慎地射出了三枝箭矢。
銃槍側面的散熱板打開,從里面冒出了滾滾的濃煙,郭鵬的遠程手段已然不能使用了,他在刺爆了電怪龍吸盤狀尾巴上最后一顆染色玉后抽身急退,正要沖刺到另一只怪物身邊。
異變陡生。
“噗噗噗……”三聲輕響,是箭矢戳破了三只不同的電怪龍頭上染色玉的聲音,三只怪物本在安靜地趴著,忽然卻像遭受電擊了一樣,身體不住地抽搐起來,腿腳也焦躁地在地面摩擦,本不擅長發聲的喉嚨中更是隱約傳出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