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毛獸的面部肌肉極為發達,人類能做出的簡單表情,它也可以做得惟妙惟肖。而場上六只原生種,分明在用一種惡狠狠的,除之而后快的表情望著被圍攻的金毛獸。它們的眼神中并不是想要將其驅逐出領地的厭惡,反而是不給對方留下活路的恨意。
“大概是害怕存活下來的金毛獸回到它們的領地來復仇吧。這些小怪物,也知道‘斬草要除根’嗎?”肥仔若有所思地說。
“或許有別的原因。”申屠妙玲目光如炬,“你們看那只比較高的桃毛獸。”
六只怪物距離金毛獸越來越近,沒過多久就纏斗在了一起,獨行種仗著自己的身體素質強大,每每和對方硬碰硬,讓攻過來的原生種一個個東倒西歪地退下去。在這其中,只有一只特別高大的桃毛獸,有能力在對方的攻勢下支持片刻,而這片刻的僵持,卻能讓它的同伴抓住機會在金毛獸身上劃出好幾道傷口。
“那只金色的,如果沒法應對這只大個的桃毛獸,過不了多久就會力竭而亡吧。”賈曉板著臉說。
“我說的不是這個,你看它頭上的毛。”
順著申屠妙玲的指引,同伴們看向怪物的頭頂。桃毛獸的頭頂有一簇黃色的頂發,配上它粉嫩的體毛,正像一只大號的桃子一般,所以才得名桃毛獸。那只大個的原生種頂上的毛發帶著些異樣綠意,而且相比同伴的要更加整齊一些,向上尖尖地豎立著,就要形成一個小角了。
“這怪物也真是會打扮自己。”聶小洋噗嗤一笑,“它就沒有聽說過‘衣冠禽獸’這個詞嗎?”
“原來如此嘛,那就怪不得原生種對金毛獸殺意這么重了。”二星獵人畢竟還是經驗豐富,被女孩指出關鍵來馬上就想通了。
桃毛獸的毛發就像狗龍的圍脖、水獸的海綿狀絲巾一般,是王者的標志。原生種的族群首領,通常會用一種綠色的草汁涂抹頭發,將頂毛固定成漂亮的尖椎狀,以區別自己和下屬。普通的族員不敢也無法打理頭發,否則會引起同類的群起而攻之。
但是情況也有例外,當某只桃毛獸自認為能力出眾,想要對現在的首領取而代之時,他便會悄悄地學著首領的方式涂抹頂毛。
“這只桃毛獸帶著自己的下屬,是要將搏殺這只獨行種作為功績,以求得在族群中的威望,爭奪族長的位置。”申屠妙玲解釋說。
在車輪作戰的優勢下,帶頭的桃毛獸越戰越勇,而獨行種卻因為沒有休息和回氣的機會,再加上傷口不斷地流血,正在一點點地萎靡下去。金毛獸左沖右突,但盡管它身強體壯,卻缺乏最重要的爆發性攻擊手段,拳打腳踢和投擲糞塊都只能給包圍圈撕出一道短小的口子,根本無法在對手反應前逃走出去。
這樣僵持了數十秒,少年們發現,躺在一旁奄奄一息的第七只桃毛獸突然身體動了動,晃晃悠悠地起身轉醒了。這只怪物蹣跚了幾步,晃了晃腦袋,認清了眼前的情況,沒有多過猶豫,便重新加入了戰團中去。這只怪物雖然因為先前的重擊而戰力有所下降,但卻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在他的騷擾下,金毛獸的前胸背后連連遭到帶頭的桃毛獸重擊,肥碩的肚皮上劃開兩道又深又長的口子,隱隱有異色的液體流出來。
“七只怪物在圍攻一個?”封塵咧著嘴道,“這也太欺負人了吧?我們要不要幫他一下?”
覺醒了能和野獸對話的神秘能力之后,封塵與怪物之間的聯系正在變得越來越親近,隔著數十米的距離,少年就能感覺到遍體鱗傷的金毛獸所懷有的不甘和憤怒。這種激越的共鳴不光體現在情感上,甚至反映到了小獵戶的潛意識中,這才讓他將剛剛的話脫口而出。
“你要幫誰呢?”蘇隊長似笑非笑地說。
幫誰好呢?
人類畢竟是人類,怪物也只能是怪物,無論是桃毛獸還是它的獨行種金毛獸,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