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沼顯得比平日里還要寂靜。
在惡劣的環境中,怪物們幾乎都進化出了敏銳的第六感。它們的智慧或許還不能理解自己所感知的事情,但是稍有些靈智的怪物都已經儲存好了食物,找好了藏匿之所,以應對接下來的災厄。
所以莊暮和白北在林間穿行的時候,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麻煩。
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兩人的狀態都比平日里遜色了太多。逃亡的過程中他們雖然沒有受到額外的傷害,但是身隕的危險時刻懸在頭頂,他們的精力和體能都已經消耗了太多。
兩個人已經在沼澤中奔行了整整一日,實力高深莫測的白衣男子還能受得住,但莊暮從數個小時前已經是氣喘不已了。白北的步伐就像機械鐘一樣單調而精準,讓跟在他身后的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踩上了他的節奏。然而十幾個小時下來,領頭的白衣男子的速度絲毫未減,就連喝水和吃東西都是在奔跑中進行的。年輕人可受不了這些,他一邊為對方展露出的實力而心驚,另一邊卻在對他不近人情的做法腹誹不已。
“前輩,我們該停一下了吧。”莊家少主苦著臉道,“怪物早就甩開,不用再這么急著趕路了。”
“哼,甩開了?”男人面具下一聲冷笑,“它是壓根沒有想來追我們,否則以那東西的腳程,你我再快上一倍也難逃它的追擊。”
莊暮心中凜然,若論此次能夠脫身,其實運氣占了最大的成分。兩人奔逃中被那神秘怪物正面堵住,若非兩只突然出現的土砂龍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否則莊暮甚至等不到親眼見到那遺跡,就要命喪黃泉了。不過那神秘怪物能自由地噴云吐霧,氣勢之強更是莊暮平生僅見,年輕人敢打賭,若是正面相斗,不要說兩只土砂龍,就是十只也很難對它產生半點牽制作用。
白衣男子卻不知道莊暮心中的運氣論,他自顧自地說道“我在內沼已經停留了一天一夜,和挑戰祭的情報已經嚴重脫節了。這次出來,至少要先了解些情況,挑戰祭進行到了哪一步,獵人工會掌握了多少情報……既然那遺跡強取不成,終究還是要和獵人工會周旋的。”
白北的語氣依舊和緩,但是眼睛卻是冷意森然地朝向了莊暮。那意思很明顯,兩人能有至今的狼狽相,都是拜莊暮的那一滴神秘藥液所致,白衣人在動手前已經和他約好,無論事成事敗,都不追究他的責任。白北自恃身份,一路上不好發作,但是莊暮卻心知,自己在前輩心中的觀感已然降到了最低。
黑衣年輕人打了一個寒顫,連連點頭道“前輩說的是……您若是想要情報的話,這個獵場中我倒是認識一個人。容我發個信號,他片刻間就會趕來。”
白北的腳下一停,按住莊暮伸進口袋中的手,冷冷地道“怕是你叫來的不止一個人,而是一艘飛空艇和一個整編的狩獵隊伍吧。”
“啊——啊哈哈,”黑衣人尷尬地打著哈哈,把手不動聲色地拿開,“沒關系,前輩不信任我也是正常的,那一切都按照您的意思來吧。”
“算你識相,”白北這才心滿意足道,“要記得,你能活到現在,只是因為你暫時還算聽話而已。”
莊暮知趣地點點頭,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色“那前輩,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
一路走來,獵人工會設立的數個前哨戰都已經被廢棄了。雖然兩人都心知現今是沼澤的排異期,但一兩個的不敵還算是碰巧,三個五個就已經能算作異常了。兩人不得不推定,那神秘怪物的影響力不止在于霧氣的范圍中,甚至整片獵場都被波及到了。
高位的怪物一怒,所有的低階怪物都要為之癲狂,這才是獵場上的常態。
“還能去哪里,順著前哨營地一個個排查下去吧。”白衣男子再次開動步伐,“工會設立了幾十個前哨,我不相信一個幸存的都沒有——如果真的軍覆沒了,所有人都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