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室只能設置在船艙里,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陸盈盈埋頭在一堆裝著瓶瓶罐罐的箱子中翻找著,“畢竟沒有人會想在船只轉向的時候,突然從水下蹦出一只怪物來,吃掉甲板上所有的指揮人員吧。”
“但是這里幾乎沒什么視野可言,”莊暮將艙頭的木制窗柵打開又放下,“船長只能看見眼前的一小塊區域,要怎么處理行船時突發的狀況呢?”
“甲板上有望塔,兩邊側舷和船艉也有相應的觀察室,太古時期的民用觀測技術,已經超過現在的軍用技術好幾個時代了。”女孩抬手朝著船尾的方向胡亂一指,連頭都沒有抬起來,“并且如果你一定要尋根究底的話,去看一看指揮臺上,那里該有允許這里與各個觀察室聯絡的通信裝置。一艘海船制造的方案,要經過數十甚至上百名設計者的討論修改,你我能想到的,他們不可能照顧不到。”
小書士不愿意直面莊暮,并不是因為忙于探查的原因。突然出現在自己和盧修面前的這個黑衣青年,讓她著實有些手足無措。原定的盡快尋找異寶的打算,也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下不得不暫緩一陣。到現在為止,三個人已經在這方指揮室里尋找了十幾分鐘的“船只沉沒的線索了”。指揮室僅有三十余平米,大致的情況一眼就能分辨得清楚,少女如今每時每刻都在祈禱著,祈求藏匿寶藏的無論是誰,都要把它藏得更加隱秘一些,讓三人遲些找到才是。
“真是不可思議!”盧修咂嘴道,小龍人雖然也對莊暮的存在抱著一定的警惕,但是來人卻不是自己兩個少年能夠輕易勸離的。不過至少他明白,在莊暮自行離開之前,自己最好什么都不要找到才是。這樣想著,少年反倒平下心來,不再注意房間中略顯微妙的氣氛,將注意力放到這間指揮室本身來。
指揮室和船上其余的艙室顯然大有不同,這里更加寬闊,也莊重得多。超過三十平米的區域在這樣擁擠的船上已經是少見的寬廣空間了,房間當中一張圓桌,大概是船隊的指揮團隊議事所用,桌子上凌亂地堆放著木制的高腳杯,陶罐和碎片散落了一地。更靠近船頭的方向上,各類令人眼花繚亂的裝置和器具堆放在一起,半人余高的舵輪擺在正中。盡管入眼除了木質的船體骨架外,其余各類哪怕含有一點金屬的裝置都已經銹得一碰就碎了,但從這堆破銅爛鐵里面,少年還是能夠設想到昔日巨輪乘風破浪,指揮室內嘈雜繁忙的盛景。
盧修情不自禁地走近舵輪,伸手握住一根輪柄,小臂用力之下,果然感覺到一股艱澀和阻滯感,大概內里的軸承早已經在數百年的時光里被腐蝕殆盡了。不過他并未如何掃興,只是臉頰微紅地注視著面前的窗柵,幻想著自己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駕駛著這艘遠洋大船的情景。
“轉舵沒有損壞,主帆也還完好,我可是想不到還有什么沉船的原因了,總不能是船員們集體發瘋跳船了吧。”莊暮興致缺缺地四處查探著,“說起來太古時期的文明如果那么發達,為什么還要用這么原始的風帆和機械舵?”
“當然是因為穩定了。”陸盈盈站起身,用袖口擦了擦臉上的汗,火把燃燒過的炭跡卻不小心抹在了臉上,“人總歸是陸地的動物,航海時候最需要的不是多快多遠,而是能否安到達目的地。這樣看來,太古時期的科技確實比不上原始的風帆和機械舵。”
“為什么?”盧修回頭道,“太古文明不是很厲害嗎?”
“如果真的厲害的話,也不會輸掉人龍戰爭了。”陸盈盈一歪頭,像是發現了什么似的,大步走到房間的另一個角落。
“沒留下紙質記錄,沒有撤退痕跡,我們在船上探索了這么遠,連個尸骨都找不到,這就是太古文明的下場……”莊暮嘆氣道,“距離沉船已經過了數百年,真不知道我們還能發現什么線索。”
“考古是一項需要耐心細致的活計。”少女又翻找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