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鵬重重地咳著,從艙板的裂縫中鉆出來。
五星獵人手中的銃槍散熱板張開到最大角度,里面還冒著紫色的灼氣。被白衣人連續暗算,又暴露在蛛群之下,他終究還是被迫在狹小的船艙里使用了龍擊槍。那一槍貫穿了駭狩蛛王高聳的腹部,光是余波就掃得十幾只小蜘蛛尸骨無存,但即便是在老獵人的控制下,毀滅性武器還是不得已地打穿了兩層艙壁,劇烈的爆炸讓整個船體都搖晃了起來,幾乎讓郭鵬以為船要散架了。
好在海船沒有那么脆弱,搖搖晃晃的總算還是穩住了。獵人隔著手甲掰開燒得焦灼的艙板,一只腳踏出船體之外,重新暴露在沼澤的濃霧下。
迎接他的是五把帶著警惕和威脅的意味的,閃亮的武器。
“郭大師?”遠處的王裔少年面上一驚,卻被他很好地掩飾了過去。隊伍已經在船體外設防了許久,卻直到對方主動出面才發現他的蹤跡。緋衣少年身后的埃蒙和奧森也盡皆面帶驚色,他們雖知異寶被人捷足先登,但未曾想過對方居然是郭鵬本人。龍玉到手之前就和獵人工會起了沖突,這是出發前他曾設想過的最壞的情況,此刻五柄武器指著對方,小王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躊躇著不知該怎么做才好。
“大師需要幫忙嗎?”到底是配給王子的軍師和輔佐,埃蒙第一時間便發現了面前的五星獵人狀態并不好。郭鵬的身上沾滿了不知名的粘液,鎧甲上多處灼傷,體態也不自然地傾向一邊。他背后的披風已經破了不少,背在身上顯得有些蕭索,五星獵人的威嚴幾乎失了大半。
郭大師第一時間便認出了對方的來路,他握著槍桿的手心一緊,裝作若無其事地拆掉擋在身前的最后一塊船板,把整個身體從船艙背后抽出來,完無視了指向自己的數柄武器“不需要,倒是你們,早些回大本營去吧,這沼澤中可不太平。”
“大師說笑了。”緋衣少年莞爾道,“和您不同,我們還有比賽要完成呢。在這滿是精英的賽場上,想要賺到競賽分數可非得拼命不行。”
“這里可沒什么像樣的委托。”郭鵬把槍尖斜搭在地面上,隨著他的動作,周邊的王立獵人都警覺地向后退了兩步——和獵人世界的佼佼者對峙,即便是王立獵人也要拿出渾身的勇氣,“據我所知,大本營這時應該正在和獸潮對抗,憑王立獵人的實力的話,如果回去得及時,或許還能在那些委托中分一杯羹。”
“我們不需要。”王子背后的手不停地打著手勢,臉上仍然現出與年齡不符的淡然,“事實上,既然郭大師已經親自來到這里了,我相信這片遺跡上的分數,至少要比大本營的戰場上好賺得多。”
這一番接觸是兩方都沒有預料過的,彼此都明了對方的意圖,卻偏偏顧忌身份,打又打不起來,走又不肯走,只能在這里毫無營養地打著機鋒。郭鵬暗暗地確認了一下自己的傷勢,外傷倒是不重,但龍擊槍發動前的瞬間,駭狩蛛心有所感,拼著兩敗俱傷也在自己身上吐了一股粘稠的毒液。毒液順著鎧甲的縫隙透進體表,讓老獵人有種灼熱而刺麻的感覺。久經獵場的郭鵬當然知道這種麻痹毒液的厲害,隨著刺麻感漸漸消退,自己即將漸漸失去控制肌肉的能力,這就意味著在獵場上每拖一秒鐘,他的戰力都會急劇地下降。
不會動的五星獵人就不再是五星獵人了,郭鵬心急如焚,但臉上卻偏偏不能顯出半點焦慮的神色“既然這樣……那不如讓船上的幾位小兄弟一并下來。我確定我們可以商量出幾個報酬公道的私人委托,至少在賽場內,我還是有話語權的,不至于讓王儲的隊伍吃虧。”
“這我便只能敬謝不敏了,我可不想在賽后被傳出‘領隊和王室隊伍帶頭舞弊’的消息。”緋衣少年一攤手,干澀地一笑,“我們還是各顧各的吧。”
對方并沒有走自己的臺階的想法,這讓郭鵬確定了王室對龍玉的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