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沒有了！”少年裝作氣憤，把臉別向一邊，“自己找野果吃吧。”

話音剛落，封塵就感覺到那雙幾能捏碎鋼鐵的大手將自己抬了起來，獨行種把少年貼在自己嘴邊，像舔犢一樣舔舐著他的臉和身體。奔跑中沾染的泥漿和汗水頃刻間就被舔舐干凈，換之而來的卻是涂了滿身的唾液。

“喂！停下來啊！好臭！”少年無力地掙扎著。人類沒有這種表達喜愛的方式，數個月以來，這是封塵唯一沒能改變大金的一點，直至今天，它還是喜歡將少年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用舌頭和滿口的唾沫表達自己純粹的善意。

“好啦好啦，服了你了，今晚做蘑菇湯總行了吧。”封塵被臭氣熏天的口水逼得幾乎窒息，只能連連告饒，這才被大金心滿意足地放回到地上，尤自用胳膊抹著臉上的汁水，“我的坑阱今早抓住了兩只兔子，所以晚上不但有蘑菇湯，還有燒烤吃——只要你吃東西的時候離我遠一些，想吃什么我都做給你。”

大金只能聽懂少年話里不到三分之一的意思，不過“蘑菇湯”和“燒烤”也足夠讓它連連點頭了。怪物興奮地朝遠處跑去，跑出幾十米才驚覺把少年落在了后面，不住地連連甩尾點頭，口中啊啊地叫著，招呼小獵戶趕快跟上來。

“不管怎么說，你也是一個領地的霸主了，總是這樣一副貪吃相，被別的怪物看去怎么辦？”滿頭大汗地追上來，封塵用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大金的肚子，這下惹得怪物一陣麻癢，用剛剛撓過屁股的手左右撓了撓肚皮，滿臉無辜地看著他。

即便已經掙脫了位階法則的枷鎖，但寫在怪物血脈中的本性還是不會輕易改變。

“好啦，走了！”少年邁開步子，他的身體雖然瘦了不少，卻比六個月前明顯地高出一截，皮膚在沼澤的陰云下顯出久乏日曬的白皙。

…………

“我回來了。”封塵放下手中的柴火和兩只被竹藤穿好的兔子，朝著那茲其平日里小憩的位置望去。古龍種仍然太過年輕，一天中絕大多數時候都在沉睡，只有少年偶爾做些吃的，才會腆著臉蹭上一口。怪物并不以此而生，封塵曾經就此問過它，只得到了“我的力量來源于日光和迷霧”這樣含糊不清的回答。

不過今天，奧奧那茲其卻醒著。

“我又去了一次那個遺跡，找到了這個東西，不知道對你還有沒有用。”古龍種伸出舌頭，一柄白色的小錘被輕巧地擲到少年身前，顯然經過了怪物的溫養。

“這是她的武器……”封塵的腦海里閃過一個身影，見習生的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還是嚴肅起來。他抬起頭，直直地望著霞龍深紫色的腦袋道，“所以，是時候了嗎？”

“是時候了”古龍種的聲音從他的顱內響起，“就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