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森果然還是跟在了少年們身后徒步而行,即便盧修說服了他不再攻擊食草龍,怪物們也害怕它渾身散發出的殺意,不敢稍作靠近。只是如今的半獸人體力像是無窮無盡,食草龍的速度也并不快,兩個少年也就由著他了。
眼下獵場的領地狀況已經被峯山龍攪得一團糟,一星獵人們不需刻意地規避高階掠食種,幾乎是直線地朝著封漫云記憶的方位趕去。兩人避過了正午毒辣的日頭,就地換了一次坐騎,直到柔軟的沙地逐漸過渡成了半石半沙的荒蕪地形,卻仍然沒有看到半點救生艇駛過的痕跡。
“已經很近了。”借著斜斜的夕光,封漫云翻身下了食草龍的背,俯身碾碎了一小塊地上的砂土。自離開擊龍船過去了大半日,馱獸的腳程雖然無法和快艇相比,但勝在后無追兵,無需掩藏蹤跡,也沒有動力爐的喧吵可能招來的飛行掠食種的風險,由是才得以稍稍拉近一些距離。
白衣獵人拍拍的食草龍的背,兩只馱獸會意地自行離開覓食去了。從這里少年們就要徒步前行,以應付隨時可能出現的狀況。半獸人呼哧呼哧地跟了上來,嘴圍和手上還沾著斑斑血跡。一路上奧森有好幾次都自行離開了盧修的視線,回來時不是帶著怪物的內臟就是被啃食近半的獸首,難為了他以人類的身軀還能毫無阻礙地消化生食。
四顧望去,黃沙環繞的獵場中很難形成這樣的裸石地形。比起柔軟的沙子來,硬石上更難有植被生長,這片石灘平日沒有多少怪物肯光顧。遍地的石材雖然稀松質脆,但總好過沒有,因此居然也成了方圓幾十公里最佳的人類落腳點,恍若孤島一般坐落在雷鳴沙海的中心。
“如果他們不在這里呢?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到了這一步,盧修居然有些忐忑。他一腳將眼前的碎石打著旋踢出老遠,“能在這兒扎營的,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西戍的環境和這一帶也差不多。”封漫云帶著路,微微一撇嘴,“想要活下去的話,在哪里都有辦法,只是從洛克拉克算起,這里的補給線比西戍還要長出一倍。能夠在不驚動工會的前提下維持這么久,王立獵人果然個個神通廣大——你看。”
少年所指方向的不遠處,嶙峋的石塊被簡單地堆砌起來,壘成一堵高過兩米,長達十余米的弧狀高墻。石墻的截面做成了梯狀,加固的方式分明出自人類的手。
“防風用的,我們果然沒有來錯地方。”白衣獵人走近幾步,嘴角一揚,仔細打量了一番石壘的朝向,“那邊!”
這一片石林遠遠望去都大致相同,非得離近了才能看出是否有人為的痕跡。三人在亂石中穿行,一路上采鑿和偽裝的痕跡出現得越來越頻繁,二人的眉頭也越來越舒展開。
“就要接近你提過的那座觀測站了吧?”盧修貓著腰小聲問道。
“這里已經和我的記憶中大不一樣了。”封漫云搖搖頭,“大概是在那之后,這里的獵人又將周圍的環境重新整飭了一遍。”
“我還沒有問過你,你是怎么發現這里的。”小龍人疾步跟上。
“誒?”白衣獵人腳步一頓,用拒人門外的語氣回答道,“這和現在的狀況沒有半點關系,我們還是專注在眼前的行動上吧。”
“那可不一定,我們要進入的可是龍潭虎穴,任何一點情報都可能很重要。”盧修堅持道。
白衣獵人沉默了幾秒,畢竟事關性命,他終于選擇妥協了下來“是哈德。”
“幾個月前,他的飛艇在沙漠里失事,曾經到過西戍來避難,才遇到了我。那時的哈德已經是工會騎士了,我從營地一路跟著他到這里來,就發現他當時正要處決一個……叛逃獵人。”少年又強調了一遍,“不是拘捕羈押,而是當場處決,我闖進那間石室的時候,哈德的刀就橫在那家伙的頭頂上。”
“獵神在上……他死了嗎?”第一次從同鄉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