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森已經等候多時了。
能讓一個思維中只剩下進攻和進食的瘋子在暗處蹲守那么久,也只有借助了龍人血脈的盧修能夠做得到。幾乎是在特選獵人的赤瞳發動的瞬間,半獸人就如離弦的箭般從陰影中飛竄而出。
斜刺里撲來的身影速度極快,鐮還在警惕著一星獵人的一舉一動,冷不防被一雙鋼鐵般的大手從側面抓住了肩膀。奧森的眼里當然看不見對方三星獵人的徽章,一記虎撲將藍衣人按倒在地,張開滴著涎液的嘴巴,不由分說地朝他的喉管咬去。
“去死吧!”鐮當然不肯束手就擒,他持刀的手腕被奧森箍在地上,膝蓋也被怪人的雙腿死死壓住。四肢無法用力之下,獵人腰身猛地一扭,居然只靠軀干的力量將半獸人從身上卸了下來。
兩人在硬石地面上骨碌碌地轉了兩圈,再停下時已經調換了位置。太刀刀身修長不易貼身作戰,三星獵人就側過身子斜劈一刀,欲將身下的野獸從肩膀處砍為兩截。
“嘶!”奧森猛呼一口氣,巋然不懼眼前閃亮的刀光。他單手握住了鐮的手腕,另一只手窺的真切,一把攥上了鋒利的刀刃。
“嗤——”血水從拳頭兩端啪嗒啪嗒地滴落在怪人袒露的胸脯上,刀刃在半獸人頭頂半尺處就再難寸進。奧森和埃蒙苦心孤詣調教出的龍子們一般無二,都是不懼疼痛、力大無窮的怪物,以狩技和他纏斗倒還算了,單純地對拼力氣甚至強若四星獵人都不是他的對手。藍衣獵人頭盔下的面頰憋得通紅,也只能和奧森勉強相持。然而均勢只維持了幾秒,半獸人雙臂肌肉鼓脹,張口吐氣猛地一推,連人帶武器將三星獵人高高推起,遠遠地扔了出去。
“砰!”鐮的后背砸在石板地上,壓滅了一團火焰,倏地一個戰術動作挺身站起,胸膛已經起伏不止了。
“嘶!”奧森也站起來,甩了甩手上的血滴,朝著鐮示威似地露出牙齒和并成爪狀的雙手。
“難纏的家伙,”獵人暗自搖頭,在他的余光里,不遠處的盧修已經被五個龍子團團圍住。龍子單打獨斗便能戰勝一個三星獵人,這樣的陣仗當然不是一個初入行的菜鳥能夠吃得消的。鐮的眼神向四方掃去,眼看著特選獵人陷入困局,小院之外卻仍然沒有其它生人的動靜,“沒有其他人了嗎?果真是被擺了一道啊……”
探明了敵人的虛實,只靠身邊的戰力就足以應付,眼下的境況埃蒙當然不需要繼續逃了。鐮的手向腰間的信號彈摸去,眉頭卻突突地一陣刺痛,無論如何也提不起發信號的念頭來。
王立獵人臨行前下達的命令是“擋住來者”,讓院落中的其它人為自己的安逃離做出掩護。召喚長官返航當然違背了埃蒙的意愿,有著藥劑的約束,這股念頭在剛剛生起的一剎那,就在位階法則的作用下生生湮滅掉了。
“喫……”藥效已經充分發揮出來,三星獵人甚至無法提起埋怨長官的心思,“只能先解決這兩個麻煩再說了。”心念一動,獵人將手中的太刀斜拖在身畔,抬腳朝嘶吼不止的奧森攻了上去。
“不能在這打。”眼看著自己被寸寸逼入墻角,盧修腦中閃過一道念頭。驚懼中的平民還散落在院子的各個角落,就算自己懂得控制附帶傷害,但眼前這些家伙可是只會聽從埃蒙命令的傀儡,酣戰之時不知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少年再退一步,獵裝靠上了背后冰冷的石墻。他的余光看向身后石堆林立的荒野,心下有了計議。特選獵人手臂一緊,大劍猛擊在身旁的石堆上,砍碎滿地的石塊。龍人翻轉劍柄,將寬厚的劍脊當成球棒,把腳下的碎石一顆顆朝五個少年擊去。
“砰——砰!”酥脆的石塊打在銃槍少年的盾牌上,濺成更小的碎屑,五個少年紛紛合身躲避,再抬起頭時,面具后的雙眼中只剩下了盧修疾速遠去的背影。
…………
“該死,比我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