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插曲過后,封漫云終于還是在工會大廳歇業之前趕了回去。廳門前排隊的人少了許多,在路人零碎的議論中,白衣年輕人隱隱得知,剩下的家伙們都跟風跑去了城南的獵人競技場了,似乎某個新任的百勝記錄正在那里誕生。獵人毫無興趣地搖搖頭,即便是他也不能理解這種依靠戰斗取樂的活動意義何在。在雷鳴沙海無休無止地戰斗了兩年,封漫云最不需要的就是回到城里,還會看見滿眼的刀光和血光了。
“獵人先生,需要什么幫助嗎?”
“委托交付,順便存納一批素材。”又排了十余分鐘的隊,封漫云才終于將真紅之角放在柜臺前的地板上,破裂的牛皮袋子被年輕人用麻繩簡單地修補過,配上獵人衣著上剛剛戰斗過的痕跡,顯得有些寒酸。
“跨分會委托嗎?”看板娘展開年輕人遞過的委托報告卷軸,在委托地的一欄上掃過一眼,有些靦腆地道,“麻煩您出示一下原始委托書和獵人徽章。”盡管不清楚分明是洛克拉克的委托,對方為什么要來到金羽城結算,女孩還是程序性地補充了一句,“這類跨境結算的話,工會會從報酬金中收取百分之一的手續費,希望您可以理解。”
“我知道。”封漫云一點頭,自身旁大號的袋子中抽出另外一卷牛皮紙,把胸前的徽章拽下來,輕輕按在桌臺上,“快些辦妥就好。”
“請稍等。”女孩明顯拘謹地一鞠躬,從獵人的手邊接過文書,一項項地比照著各項細則。委托的完成認定謹慎而冗長,白衣少年的指尖百無聊賴地在桌臺上敲擊著,身體半轉過去,望著頭頂磚瓦櫛比的穹頂發呆。
“獵人先生?”約莫十余秒后,原本靜默的看板娘突然聲音顫抖著叫出來,封漫云只感覺到袖口被一只輕柔的小手拽住。
“有什么問題嗎?”二星獵人轉回身來,“還需要別的文書?”
看板娘沒有回答,制式短方帽之下,一雙澄澈的眼睛第一次直視向不明所以的獵人“你……你是木頭?”
“誒?”這個稱呼來自遙遠的記憶深處,將封漫云整個帶進了迷懵之中。白衣獵人望著看板娘的臉端詳了好一陣子,才終于不敢置信地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二星獵人記憶中,阿萍的側馬尾變成了短髻束在腦后,壓在了方帽之下。一身妥帖的束領連衣裙把女孩打扮得和看板前其它工作人員沒什么兩樣。女孩則是個頭只及封漫云齊肩高,許是聲音都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兩人對答了數句卻都沒有互相發現彼此。直到封漫云轉過臉去,那一襲白衣后的修長太刀總算讓女孩醒悟過來。
“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盡管激動得登時就想要不顧一切地沖過去,抱住眼前的故人,但兩人畢竟隔著一道看板臺,況且工會大廳又是如此的大庭廣眾之下,阿萍只是雙手攥緊,面頰上不可抑止地現出片片紅霞。
“你怎么在這里工作了?不賣包子了嗎?”封漫云一歪頭,撓了撓腮下,轉頭向門外自言自語道,“我就覺得……剛剛來到大廳外的時候,總感覺少了些什么。”
“看板娘的薪水要更多些啦,晚上還有充足的時間陪著娘。”阿萍輕輕撩起散落的頭發。女孩并不十分漂亮,但卻有著天生的感染力,笑起來讓人有種親切和安定的感覺,無論是年齡還是相貌,對于看板臺的工作來說都最合適不過了。
“我今早才回城來,你知道……先要解決這些事情。”封漫云敲了敲身旁的素材袋子。猝不及防地相見,讓白衣獵人欣喜之余卻有些手足無措,“不過在路上耽誤了些時間。”他努力擺出一副笑容,不靠鏡子也能感覺得到,自己的表情正不像話地扭曲著。獵人又只好尷尬地拍了拍臉,回復了往常的嚴肅和平淡,口中卻還解釋著,“我是打算要去見你的……晚些時候。”
“我知道,我知道。”看到面前的木頭就算長大了兩歲,卻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