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鱗月余的苦心經營終于得到了回報,火山上下每個人都心有所感,獵場上似乎發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但除了那一道眩光外,眾人卻都半點實質的情報也無。既無準備,也不曉得戰況,更擔心將自己等人在山地上活動的僅剩的時間,浪費在追逐虛無縹緲的目標上,暗影獵團們一個個擔心一無所獲,真正從熔巖大海中升空起來,狠下心去向電擊的落點靠近的,只有寥寥數架飛艇。
半載的運輸船行動速度不比小型的飛空艇弱,盡管是從燃石鎮起步,暗影獵人還是趕在一個小時內升到了鬼怒間的主峰峰頂附近。飛空艇已經不需再顧忌隱藏身份了,兩側船舷遮掩徽標的擋板收回甲板之中,露出在夜色中熒熒發亮的鱗片狀獵團標識。徽章中龍鱗倒逆著生長,鋒銳的尖頭朝上,內里鐫刻著繁復的花紋,向空中每個其它的獵團飛艇昭示著飛艇主人的身份和力量。
看到逆鱗打出的旗號,小型的獵團和雇傭飛艇紛紛識相地讓開了航線,稍大些的獵人隊伍在跟隨了一小段距離后,也顧忌著可能發生的沖突,不得不改換方向另尋他路。越是靠近峰頂,和逆鱗同行的飛船就越是少了起來,最后一架也終于在雷擊現場數公里外盤桓著,試圖通過望鏡來觀察彼處的情況。白夜指揮著戰船在山間兜了個圈子,甩掉了身后窺探的眼睛,緩緩降落在一處斷崖邊上。
“終于來了!”飛艇還懸停在十幾米的高處,兇獸般高大的犀就張開雙臂,不斷招手示意著降下繩梯。巨漢三兩步爬進指揮艙,才發現其他同伴早已等在上面了,“你們先去接了那個家伙?”還不等站穩,犀就指向船艙一角閉目箕坐的綠甲獵人,“飛艇能早來這里十分鐘的話,我們就可能追上那頭怪物了!”
“是森羅先發的信號!”莉娜吐了吐舌頭。女獵人已經戴回了自己的防塵面罩,這個動作只有她自己能看見了。飛艇在一處小道的盡頭找到了森羅,窄道兩側盡是高聳的山崖,戰艦費了好一番工夫才完成掉頭,開進那片緩坡中“會合也要有個先來后到吧!”
犀反手關上艙室的大門,機艙外轟鳴的螺旋槳聲被隔絕了大半。鐵塔獵人從窗口向外望去,又悔又恨地看著身下的斷崖“它受傷了,我們本來還有機會的。”
奔逃中的怪物不知從哪里就發現了犀的蹤跡,它把獵人引到這一帶來,搶先破壞了連通兩側崖壁的天然棧橋,在暗影獵人的面前逃之夭夭。同伴們順著巨漢的手指向下看去,果然發現山崖兩側還殘留著些許熔蝕石橋的斷痕。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白夜渾不在意地說,受傷的獵物總是會格外警覺,更何況是智力和戰力都站在頂點的龍眷一族。運輸艇不適合追擊,就算能夠早些跨過山崖,螺旋槳的聲音也會成為異獸躲避獵人的依據。比起已經失掉的機會,逆鱗隊長更在乎的是到手的情報,“你說那家伙炸毀了石橋?怎么做到的?你看清它的樣子了嗎?”
“只有輪廓而已。”犀聞言閉上眼睛,仔細回憶著任何一點細微的情報,“皮毛是黑色的,要么就是深灰色或棕色。我們見過的那種金色的雷電就是它的吐息,那座橋就是被它一發擊碎的。”
棧橋有二十余米長,怪物自身也能夠安然走上去,吐息的威力若此,讓獵人們臉上又多了幾分凝重。
“頭頂左右有兩只角……”犀正欲繼續描述自己的所見,突然停下來,用濃重的猜測的語氣說道,“我覺得……它好像是牙獸種。”
“牙獸種?”莉娜疑道。
“沒錯,”鐵塔壯漢艱澀地點點頭,“體態和步態像是獅虎一類的家伙,不過前肢比后肢發達太多,看上去又像是某種猿類。”
“它叫拉加恩。”一直在角落中一言不發,森羅聽到這里才睜開眼睛,口氣陰沉地說道,“金獅子,確實是牙獸種無疑,不過卻是那種絕大多數的上位者都惹不起的牙獸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