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出營帳后,團長一行人才發現,地上的暗影獵人數量比想象的還要多。補給站雖然總體上人數占優勢,但沒有戰斗能力的船工和后勤人員卻將近一半,保護他們和帳篷里昏迷不醒的站長成了奪回營地最大的拖累。能拼殺的人大都被預先收繳了武器,有限的幾個獵人圍在營帳四周,苦苦支撐著兩到三倍的偷獵者的圍攻,還要提防時不時來自暗處的箭矢和空戰的波及。
因此盡管神秘飛艇外觀上并非萊恩也魯的制式,但當望臺上象征著獵人工會的巨大信號彈徐徐升起時,地面還是響起了陣陣激動的驚呼聲。
“是工會的船!”
“工會派人來幫我們了!”
小船的形制不大,但是戰力卻不容小覷,六枝拘束箭不由分說地抓住了偷獵船的側舷,開動馬力將兩道陰影生生帶離了補給站的上空。獵人頭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偷獵者們卻驟然失去了保護傘,兩方各懷心事,營地中戰斗的節奏甚至不由得停滯了一瞬。
士氣的振奮和漫云一干人等的加入宛若兩記救心的秘藥,讓戰局的天平暫時穩定下來,不再向偷獵者一方傾斜。秦團長側耳聽過,暫時放心了些,女孩重新挺起胸膛,重錘朝眼前的敵人猛攻過去。
“叮——!”攻擊被一柄更大號的戰錘蠻橫地格開。紅胡子手中的大錘,錘頭的一邊是一顆半尺長閃著寒光的鑿釘,另一邊則是一張猙獰的獸首,怪物的牙齒根根暴凸出來,分明也有著不俗的攻擊力。女錘手腿甲的獵裝側面,三道銀亮的抓痕就是它們的杰作,獵人的小腿直到現在還微微顫抖著,隨著腳下的用力隱隱作痛。
“所以說啊,使著半生不熟的狩技來和我戰斗,真不知道你是勇敢還是愚蠢……”偷獵者一邊說著,雙臂施力,錘鋒毫不憐香惜玉地朝女獵人的胸前連連橫振過去。
對人作戰并不在訓練營的科目里,秦水謠行止間章法混亂,只能憑著戰斗意識狼狽地閃躲著。雙錘偶爾一次交擊,也因為力量相差懸殊而一退再退,須臾間就貼到了長滿青苔的巨大方石旁。感受著背后傳來的絲絲清涼,小團長卻挑釁地咯咯笑起來“在這里逞能算什么本事?抬頭看看吧,你們的船就要完蛋了!”
被一個小孩家家纏住這么久,已經在偷獵者隊長的意料之外了。他抽搐的嘴角被掩蓋在紅色的亂須下,心中其實比看上去要煩躁得多。女娃的心思遠勝過她的年紀,對方并不期待擊敗自己,而是力求把戰斗拖在營地的角落里,將自己和部下們分隔開。
那群蠢貨有幾斤幾兩,紅胡子最是清楚不過。沒有自己的指揮,手下們只靠亂砍亂殺,永遠不可能穩定住營地中的亂局。然而每當自己想要抽身離開,這個女孩就會像瘋了般亂打一氣,逼著自己不得不回身神應付。屢次三番下來,紅胡子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業火,情緒在血牙的飛艇遇險的一刻終于到了爆發的邊緣。
“什么團長的命令……見鬼去吧!”偷獵者的雙臂一鼓,重錘帶著血腥味和呼呼的破風聲迎頭砸下。下定決心不再理會下船前團長的禁令,先宰了面前這個女娃,再收拾隊伍重振旗鼓,紅胡子的攻擊更是凌厲了三分。
“叮!”秦團長終于退無可退,武器和偷獵者的重錘正面交擊在一處。壯漢欺身上來,挺直手臂,將大半個身體的重量蠻橫地壓在了錘柄上,咬牙切齒地說道“給我去死吧!”
“嘁,如果我的武器還在的話……”女獵人的雙臂登時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重錘上的獸首張著血盆大口,一點點地朝臉上靠過去。偷獵者的眼中放著兇光,只待女團長泄掉胸中的一口氣,登時就是香消玉殞的結局。
“喀嚓——”角力中的兩人頭頂上,一陣機括的活動聲突兀地響起。空中一個人形的陰影瞬息間落下,一柄巨劍模樣的重型武器帶著烙鐵般的火芒,狠狠地斬在兩個錘手之間。
“嗤……”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