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翔傘下的神秘人吐氣開聲,箭桿處涂抹著的強擊液迎風(fēng)自燃,剛一脫手就速度暴漲,化成一道紅色的流星朝著金火龍的腦袋飛竄而去。箭頭上綁著的閃光彈并沒有處在激發(fā)狀態(tài),卻在強擊液燃起的火苗下燒得爆開,趕在擊中前的一瞬間被自行觸動。閃光彈似乎是特制過的,眩目的強光攜著高亢的爆鳴聲,在甲板上方轟然炸響,聲勢居然絲毫不輸給獵場穹頂古龍種引發(fā)的暴雷。
以為自己的一擊已然萬無一失,大地女王高嘯著將利爪伸出,卻驟然有如被人將一層花白的幕簾蒙在了臉上。巨龍的耳廓嗡嗡地響個不停,視野中似乎同時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只飛舞的螢火蟲,將視線徹底阻擋住。金火龍只覺得整個世界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不禁哀嚎一聲,翅膀歪歪斜斜地撲棱了兩下,脖頸一軟,無可阻擋地朝著地面墜去。
一股失重感貫遍身,巨獸的雙爪在胸前不住地抓撓著,慌亂之中居然真的抓住了獵船的側(cè)舷。數(shù)根爪鋒“锃”地一聲,深深地鑲進了船側(cè)的塔板之中。然而防具的材料再如何堅實,也阻擋不了飛龍種數(shù)噸重身體的下墜,在劫后余生的晴兒的注視中,金火龍的身體逐漸隱沒到側(cè)舷的欄桿之下,只剩下腦袋和修長的脖頸還露在在上面。
怪物慌忙一低頭,長吻張開幾乎成了一個直角,一口果斷地咬住了飛空艇的側(cè)緣。火龍種的咬合能力出眾,兩排尖利的牙齒一路鉗碎船邊上裝飾用的木穗和外層的塔板,直直地嵌進獵船的骨架之中,身體終于停止了下墜。船頂?shù)臍馀摶蝿硬恢梗⌒惋w艇驟然負載起了一頭巨龍渾身的重量,重心一個不穩(wěn),向金火龍的一側(cè)徐徐栽倒過去。
船底登時響起一陣青石被碾爆的嘎吱聲,甲板上散落的流沙也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瀑布一般成股成股地向右舷滑落。
“船要倒了!”小洋的腳下被沙子攜裹著,身體踉踉蹌蹌地也朝著船下滑去。獵人只得身子一矮,短刀間不容發(fā)之際插進了木板之間,這才止住滑落的勢頭。年輕獵人剛剛穩(wěn)住腳步,卻只見一個黑影從自己身畔驟然躍過。
神秘人的三角翼不知何時收回到了身上,翼板服帖地伏在背后,恍若一件普通的披風(fēng)。
失去了風(fēng)力的推動,他的速度在慣性下仍然不見降低。來人從甲板和氣艙的空檔中矯健地魚躍而出,只一跳就橫穿了整個甲板,追著自己射出的箭矢飛到了金火龍的頭頂上。神秘人身體一團,雙腳斜斜地向下墜去,狠狠踩在了稀少種的側(cè)臉上。
“嗷——!”被一雙鐵鞋近距離踢中了眼瞼要害,饒是金火龍也不禁下意識地叫喚了一聲,口中的力道就此放松了不少,被一股黃沙洶涌地灌進了口鼻中。飛龍種頜骨的力道一泄,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利爪破開飛艇的塔板一路向下,在船身留下六道長長的爪痕。怪物的身軀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從工會獵船側(cè)仰面滑落下去,轟響聲不過半秒就傳進了小獵團的耳中。
短暫的失穩(wěn)之后,獵船在地上不倒翁般搖晃了幾下,終于找回了平衡。神秘人借著反震的力量一個倒空翻,在甲板上幾個翻滾卸去了力道,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一片狼藉的船頂。
“呼——”金火龍正仰躺在地上掙扎著,暫時還沒辦法爬起來。神秘來客從還在搖晃的船舷側(cè)探出頭去,看到這個景象也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接連平復(fù)了幾次呼吸,獵人才想起這片甲板上不止自己一個人。神秘人回過頭,朝著看得呆住的小獵團四人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幾個,是哪個訓(xùn)練營帶出來的?遇到飛龍種連閃光彈都不知道扔一個嗎?”
“誒?”申屠妙玲輕咦了一聲,披風(fēng)之下傳出的分明是個女子的聲音,聽上去像是某個相熟的長輩。女弓手拉起臉色蒼白的晴兒,朝著神秘人的方位緊走了幾步,方才看清對方的胸前別著的分明是五顆閃亮的銅星,“況……況大師?你怎么會在這?”
“大師?”從飛空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