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謝地,這是我這些日子以來見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在重錘手反應過來之前,同伴的雙臂已經環上了他肩膀,給了羅平陽一個熊抱。莫林的眼圈通紅,眼白幾乎被血絲填滿,刻“他們都說你們在接受最頂尖的治療,傷勢正在好轉,可我只有親眼見到才能相信——你的狀況怎么樣?”
“說實話,不太好。”小羅松開隊友的臂膀,苦澀一笑,拍了拍左膝下空空如也的床鋪,“剛從獵人先祖手里逃出來,左腳的拇趾還是疼得像火燒一樣。”
獵人世界并不缺乏斷肢后仍能繼續狩獵的案例,但身處在“龍魘”這個執意于挑戰大陸最強的獵人小隊之中,這樣的傷勢對四星獵人來說無異于當頭重創。感受到羅平陽臉上的沮喪,莫林也只能拍了拍他的背,明智地選擇換了個話題“隊長——”
秦虎的傷勢遍及身,此刻被固定在病床上,莫林甚至不敢稍加觸碰。他只能站到隊長的床邊“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大嫂那邊我什么也沒告訴她們,工會也沒有任何通知。你們一家才剛剛經歷了畢生最大的喜事,任何意外都不能把這份記憶毀掉。”
“那就再好不過了,”高大獵人閉上眼睛,小幅地點了點頭,“謝謝你。”
從古龍墓場里順利脫身的幾人之中,只有莫林的傷勢最輕,同伴們在病床上休養的時候,隊伍的收尾工作就責無旁貸地落到了他的頭上。獵人一邊養傷,一邊應付著委托報告、行船記錄和各種討厭的文書工作。好不容易捱過了書士隊和古龍觀測局連番的問詢,工會才終于通過了他前來探視的要求,只是沒想到這一趟居然還有會長團的大人物與他同行。
“你剛剛說過‘我們是最好的消息’吧,”寒暄過后,羅平陽的面容也陰沉下去。脫離危險后一直被拘束在這個小小的房間內,獵人已然是煩躁不堪了,此刻有太多的問題急于向莫林求證,“外面還有其它的壞消息嗎?”他的眼神一凜,“安菲尼斯呢?他的傷勢如何?”
提到小艾露,莫林的眼神變得游移不定“獵人先祖保佑,他沒事,但……我不確定現在的你是否適合見它。”
“這是什么話?”一人一貓的組隊比龍魘的組建海要早得多,甚至能夠追溯到羅平陽剛剛離開訓練營的時候。小艾露一直陪侍在他的左右,已經變成了家人般的存在。感覺到莫林眼中的閃躲,重錘手眉毛一擰,連聲追問道,“我為什么不適合見它?安菲在哪里?是不是什么地方出問題了?”
四星獵人心有所感,下意識地朝病房外瞟了一眼,只覺一道小小的身影從門縫后倏地閃過。獸人的眼睛在暗處自發地閃著光,它后知后覺地閉上眼睛,卻沒有逃出羅平陽的視線“安菲?”
已經被察覺了蹤跡,門外的安菲尼斯再也無法躲避下去了。它推開房門,朝屋內的幾個人揮動著肉掌,眼神故作淡定地看向病床上的同伴“喲,隊長、小羅,你們兩個精神都還不錯嘛!”
“安菲,你這是——”
“骸龍的能力還真是要命。好在我們一族有自己的秘法,雖然費了些工夫,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艾露在羅平陽面前張開雙臂,徐徐地轉了一圈,像是要讓同伴瞧個清楚“看,完好如初……”
“喂,這可一點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羅平陽的雙手猛地攥緊被單。獵人的眼前,小安菲然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毛色比自己記憶中晦暗了幾度,雙眼也變得渾濁不堪,獸人面上的肌肉松弛下來,堆疊成道道褶皺,聲音更是已經變得蒼老而陌生了。如果不是對安菲尼斯說話的口氣太過熟悉,他甚至都以為那是另外一只艾露族套在了同伴的兜鎧里面。
“放輕松,我這不是還活蹦亂跳的嗎?”安菲尼斯一笑,他捋了捋下巴上暮年艾露才會生出的白毛,頗有些自得地道,“我可是你的老師,像這樣的胡子才符合我的身份吧?”
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