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場中孤坐著的奧森和笑談中的沙蝎眾人,年輕人們不時朝龍人的方向看過來“狀況如何?記錄從一開始就是你負責的,他們的訓練有效果了嗎?”
“我不想打擊你們的信心,”女書士翻動著記錄板上的紙頁,輕輕搖頭道,“但他們的心率還是很高,和訓練最初時相比幾乎沒有變化,他們呼吸急促,瞳孔也擴張得厲害,還是一副被位階法則影響的樣子。”
“這又是什么意思?”特選獵人不解地問,“我們不是有進展了嗎?你也看見了,最開始訓練的時候,我用的力量比現在還要弱上不少,他們卻連十秒都撐不下來。”
“很遺憾,他們的身體就算有變化,也沒能反映在我的數據上。”女孩晃了晃手中的記錄板,“比起血毒在消散這個說法,我更傾向于這些人已經習慣你的威壓了,這是好事,但還遠遠不足以讓他們面對上位領主——你也是獵人,應該比我更清楚,在怪物腳下維持行動能力是一回事,但和它對抗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就知道,從一開始就該找一只高階領主來做他們的陪練的!只有威壓沒有戰斗,果然還是不行嗎?”盧修后悔地嘆了一聲。
“沒有的事,你已經盡力了。”小書士否定道。上位怪物從來不是好的陪練員,暫且不說高階領主不會隨著受訓者的疲累而中斷施壓,極難抓捕也讓它們的售價變得異常高昂,哪怕是租用,也不是此刻的沙蝎或小獵團能夠承受的。女孩的面上帶著難色“我不知道該怎么告訴他們,但那些家伙眼下的狀態不能只靠鍛煉克服。再多的訓練也不過是在重復十幾天以前的事罷了。”
聽著女孩的講述,盧修的眼神頃刻間萎靡下去“訓練已經是唯一的希望了,連這些都不管用的話,他們還能怎么辦?”
“這里的訓練記錄,我也發了一份給金羽城書士院,拜托他們在主業之外替我想想辦法。院里的老家伙們雖然頑固,做學問的熱情卻不輸給任何人。在突破位階壁壘的課題上,工會一直沒有什么進展,但那僅限于怪物本身的血統。沙蝎和奧森的外來血脈情況特殊,說不定還能找到轉圜的余地。”陸盈盈挺了挺身,將胸前的徽章顯出來,“況且現在我也是個怪物書士了,只要是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會竭盡力的。”
女孩解釋得一本正經,但其中不知有多少安慰的成分。幾代書士將生命消耗在了位階謎題上都難得寸進,除非有神跡降臨,否則單靠一人之力能做到的事微乎其微。
“我還是不敢相信,你居然真的當上了怪物書士。”盧修感嘆一聲道,“我記得你從前說過,自己最不喜歡研究怪物的,是陸大人的緣故嗎?”
“不是被爹爹強迫的啦!有關遺跡的事情是我的愛好,一直以來也研究得很開心——”陸盈盈仰起頭,望著城市中心高大的人造巖柱,“但看見洛克拉克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就算是我也不能無動于衷了。”
“我想幫助更多的人,更多像那次古龍襲城事件里死掉的平民。我唯一知道的方法就是像爹爹一樣,做一個怪物書士。”女孩吐了吐舌頭,“況且我學東西很快的,認真起來,就連最晦澀的古龍種生態都不在話下,你該看看那些考官們驚掉下巴的場景。”
“想象得到。”盧修微笑道,他的耳朵突然一動,朝訓練場大門外望去,“是團長她們的聲音!這次的委托看來已經結束了。”
“昨晚妙玲姐連夜下了飛艇,晴兒也趕在昨天做完了所有復檢的項目,早上就連小梅可都沒有跑出去貪玩。”陸盈盈疑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嗎?”
“嗯!”龍人重重地點了點頭,“中午之前,封塵的羈押就結束了,我們要去接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