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熊不二冷聲反問道,盡量克制著不讓自己動怒。受到雪崩傳聞的影響,甬道四周圍著的都是敵意正盛的村民。營地中獵人們和平民的矛盾本就一觸即發,大熊就是再如何沖動,也不愿讓自己成為惡性事件的導火索。
“我說了,只是討些烈酒而已。”男人的眼睛自始至終都落在年輕獵人的懷中,“整個營地里的物資都是給我們準備的吧?分到誰的手里又有什么區別呢?”
“包裹里都是醫用品,是救命的道具。”心系著指揮艙中重傷的獵人前輩,聶小洋連連左沖右突,然而甬道的寬度有限,男人固執地攔在面前,竟是一步也不讓獵人前行。
“我也是在救我弟弟的性命,你們沒有看見他已經凍得發抖了嗎?”見年輕獵人不愿就范,壯漢咬著牙,一把抓上了他的肩膀,“你們寧可用它來洗涮刀具,白白地浪費掉,也不愿分給我們一星半點對吧?”
“放開!繼續妨礙委托的話,就不止是警告這么簡單了!”獵人強行甩開壯漢的手。他一面單臂將包裹護在胸前,一面連連擺手朝遠處的守衛示意著。注意到甬道中的口角,守衛指揮艙的獵人當即分出了一個前來探查。
耳聽著背后具足的踏步聲逐漸接近,壯漢更是顯得燥怒了起來,似乎在航行的途中兩方就幾度鬧出過不愉快“所以,又要以眾欺寡嗎?果然是獵人工會的做派……”
男人的聲音并不大,但在狹窄的甬道中已經足夠被附近的人聽去了。數縷敵視的目光緊接著從周遭投來,在兩個年輕人身上不斷地游走著。幾個體力還算充足的村民更是站起身,用身體將趕來的守衛獵人攔在圈外,攥緊拳頭朝兩個年輕人做著無聲的威脅。
“把那瓶該死的酒留下,你們就可以過去了!”有了同族的聲援,男人更是多了幾分底氣,他在小洋的耳邊惡狠狠地道,“聽著,我不在乎這次的災難是工會的陰謀,還是你們獵人的失誤,不過我的弟弟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就算拼上這條性命,我也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別把責任甩給我們,如果他死在船上,也只是你自己的過錯!”熊不二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他閃身擋到壯漢和小洋的中間,橫眉指著角落中瑟縮著的弟弟道。瘦弱的男子嘴唇青紫,雙眼略顯呆滯,分明是失溫過度的癥狀,“見鬼,讓我看看……”
“你想干什么?”壯漢警惕地阻攔道。
“砰”地一聲撞上了村民的胸口,熊不二猝不及防地倒退了一步。獵人從鼻孔中呼出一團冷氣,終于暗罵一聲,怒從心中起,再不顧忌什么獵人律令,倏地沖上前去。他抓住壯漢的衣襟,怒聲道“聽著!今天以來,你們這些家伙已經不止一次差點惹怒我了,我不介意用你來發泄一下。不過現在你弟弟不止是冷而已,他可能有危險,如果你還想讓他活下來的話,就閉上嘴,把位置讓開,讓專業的人來接手!”
獵人訓練和市井斗毆不同,即便彼此都不使用武器,戰力的差距也是無法靠年齡抹去的。更何況熊不二本身就生得壯碩,和面前撒潑的村民差距不大,一怒之下歷戰的氣勢顯露出來,讓對面的男子也為之一愣,下意識地退卻了一步。
“算你識相。”長槍手嘟囔道,他粗魯地將男人又推遠了些,在傷者面前蹲下來。弟弟身上的寒顫從剛剛開始就沒有停下過,牙關也被牽動得咯咯作響。熊不二解開獵裝的籠手,肉掌伸進對方的脖頸處探了探那里的皮膚,果然已是一片冰涼。
瘦弱的男子眉宇和旁側憂心忡忡的哥哥一般無二,戾氣卻遠沒有后者那樣深重。獵人雙手撐起弟弟的腦袋,看著他的眼睛大聲問道“嘿,能聽得到我說話嗎?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阿禹就好……”男子迷迷糊糊地回答道,卻是咂了咂嘴,“我有點冷……能分我一點酒喝嗎?”
“你不能喝酒。”對方還沒有喪失語言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