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會是要……把配方送給我們吧?”哈依驚叫道。
“這就是我最初的決定。”特雷索爾點頭道,“我是個匠師,不是什么商人。”
的店面還是嚇了封塵一跳。遙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龍人匠師時,大師還寄身在金羽城那間狹小的工坊,龍語者不禁暗自感嘆起特雷索爾的今非昔比來。
應門的學徒對小獵團的面孔并不陌生,心知這幾個年輕人代表著的是兩個名威不減的六星強者,他當即熱情地將四人迎進了坊內。
幾人越過一眾忙得熱火朝天的匠師,徑直朝著里間走去。大師正在專用的工臺邊忙碌著,擺弄著一個沉重的輔助鍛具。刺耳的噪鳴聲響起,工臺上一陣火花四濺,粗笨的鍛件在龍人的手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切削出一個小指粗細的凹槽。眼見著龍人一道工序做完,封塵才放下堵住耳朵的雙手,年輕人的耳中仍然嗡鳴不已,幾乎是喊著說道“大師,好久不見!”
“秦姑娘,小獵團最近又要出門委托了嗎?你是……封塵?”特雷索爾心有所感,他摘下臉上的護具,又在尖耳中一陣掏弄,少頃掏出兩個耳塞來。龍人大師在四人身上打量過一遍,總算注意到這個有些陌生的年輕人。他過了數秒才回過神,不由得趕忙關緊了前門道“真的是你?”
“幾天前被工會宣布恢復了自由身,那之后就一直在忙些事情,抱歉沒能更早來拜訪您。”龍語者恭恭敬敬地深鞠了一躬道,“前些日子承蒙照顧了,一直以來都想親口對您道一聲感謝。”
古龍武器每一次使用都要冒著暴露的風險,因此“飛人”和龍腔才是在獵人逃亡的兩年中最大的倚仗。幾百個日夜以來,那一身渾不起眼的獵具和精致的彈丸,不知多少次拯救過封塵的性命,如果沒有它們,或許年輕人早就倒在某個騎士的刀劍之下了。
騎士團并不是沒想過以同樣的手段來應對叛逃獵人,但奈何封塵的獵具比他們的制式還要精良和先進。年輕人每每能以微弱的優勢甩開追捕,工會嘗試了幾次也只得就此作罷,而這一切都是面前這個年輕的紅發龍人的功勞。
“哪里的話?”特雷索爾抓了抓泛著鐵銹味的頭發,“‘飛人’的研制和改良,你的建議在其中功不可沒,是我該感謝封塵小友才對。話說,旁邊這位又是——”
龍語者恍悟過來,當即將哈依和特雷索爾互相介紹過。小商人簡單說明了來意,端立在一旁,仰頭緊張地觀察著特雷索爾的反應。
“配方的消息已經傳得那么遠了嗎?”龍人“唔”了一聲,“商會的動作果然比我想象的還要快上一些,不過這樣正好。”
“合金的熔煉方法可以賣給寧遠,不過我不會獨售一家。”大匠師不假思索地接連說道,像是在出售配方一事上早已有了腹稿一般,“此外,無論寧遠商會將熔煉出的產物賣給誰,售價都要參考我的建議,用途也僅限于我指定型號的獵具的鍛制。”
“這……”一番話聽完,哈依就有些站不住了。在商界耳濡目染日久,他怎能不知道這些條件的含義。簡單的要求讓寧遠商會變成了特雷索爾的低級分銷商,眼前的龍人匠師幾乎就是在獅子大開口了。即便自己能順利拿下這筆生意,利潤也遠遠不如商會預計的那樣豐厚。
“我可以不要分成。”龍人大師緊接著說。
“您不會是要……把配方送給我們吧?”哈依驚叫道。
“這就是我最初的決定。”特雷索爾點頭道,“我是個匠師,不是什么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