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家歡喜幾家愁,相比皇室這幾天的驚天變動,李慢侯的小日子過的是越來越安逸了。
自從那次拒絕為幾個皇子下水表演后,蔡府上下就在也沒有人來煩過他,天天好酒好肉伺候著,什么都不用管。但李慢侯可不能什么都不管,他還想著逃走呢。
是的,他又開始計劃逃跑。
他每一次試圖逃跑,總會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而失敗。這次的失敗對他打擊最大,明明已經逃了出去,卻因為不忍看到金枝被牽連而返回,這種行為,站在歷史學家的角度,一定被批評為婦人之仁,李慢侯本人又正是一個歷史專業的專家,這讓他對自己極為失望。
但這一次李慢侯恢復的比以前更快,幾乎只過了一天,他的心思就又蠢蠢欲動起來。
究其原因不外乎三點。第一,失敗次數多了,心理適應能力提高,更容易從失敗情緒中走出來。第二,這次跟以前不同,以前失敗,完全弄不清原因,沒有方向,讓人容易產生一種命運使然的悲觀情緒。而這次,一切都是符合邏輯的,是李慢侯自己選擇了失敗,因此即便失敗,也讓他有種自己掌握自己命運的強勢心態。第三,理性分析,李慢侯的處境雖然沒有變的更好,卻也沒有變的更糟,以前什么樣子,現在還什么樣子,甚至稍微有些改善,現在蔡府對他更放心了,都不會給他套上鎖鏈和鐐銬了。盡管那種簡單的鐐銬,其實李慢侯早就可以輕易打開,但在心理上,至少給他傳遞了一個蔡家家丁放松警惕的有利信號。
逃跑計劃依然不變,困擾也依然未變。
經過上次的逃跑,李慢侯更加熟悉了蔡府水道,只要出了水門,就能進入穿城而過的汴河。這條河從西北的黃河取水,取水口名曰汴口,從西北方進入開封城,從東南方流出,最后灌入洪澤湖,是一條完全人工開鑿的運河。之所以叫汴河,是因為古代確實有一條汴水,那條河現在依然存在,取名叫古汴渠,同樣從開封東南流出,往東南流,不過最后是注入泗水而已。
橫穿開封的汴河,溝通了開封城內許多水道,甚至直接可以通往皇宮,當然肯定也有類似蔡府的水閘,而且更加嚴密。
掌握了這些情況后,逃出蔡家對李慢侯來說,已經不是絕不可能的事,即便沒有上次借助畫船出水閘的機會,硬闖的機會都會很大。畢竟那只是一道鐵柵欄而已,很容易繞過,比如找個沒人的地方翻墻而過,根本不用經過水門。
難處在于,不管怎么逃,李慢侯都想不出要如何帶走金枝。他一走,留下金枝,結果無法想象。這也許是婦人之仁,可他相信,一旦他自己一個人走了,往后的一生,一想到金枝的結局,他都會內疚。他不知道歷史上那些從不婦人之仁,敢于拋棄妻子的英雄豪杰會不會內疚,但他知道他肯定會內疚,這就夠了。
既然要帶著金枝,那就不能硬闖,這些天他一直鼓勵金枝跟府里的少爺、小姐們親近,最大的目的就是希望萬一他離開之后,金枝可以有個依靠。逃而復返后,讓李慢侯明白,金枝在這府里不可能得到任何庇護。那天朱提轄等人明火執仗,一臉怒氣的闖入,顯然不是來找李慢侯的,他們以為李慢侯逃跑了,卻帶著人闖進來,顯然是來找金枝泄憤的。
不過李慢侯依然支持金枝跟府里的少爺、小姐親近,因為他可以從金枝嘴里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消息,金枝間接成為了他的耳目。
金枝不是專業的間諜,也不是有意去打探消息,就是閑聊,因此收集到的信息有限,針對性也很隨意。但這里是相府,即便如此,讓李慢侯得到的信息依然比城外的普通百姓多。
至少有一點,蔡家的上下已經處于一種肅殺的氣氛中,可城外依然是不是能聽到鞭炮的響聲。顯然蔡家這個貼近權力的家族,已經能感受到大廈將傾的危機,而普通的民眾,甚至都不知道金兵打過來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