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使來了,金使走了。
宋使去了,宋使回來。
金使又來,金使又走。
初八這天,雙方都沒有發生戰斗。先是金國使者到來,算是對昨日宋庭遣使的回應。
金國派來的使者是吳孝民,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漢人,未必是宋國人,可能是遼國人。陪同他來的是宋朝官員鄭望之,鄭望之是昨日去金營的,回來后鄭望之告訴宋徽宗,金國所求無非是金幣。
要的不是自己的江山,宋欽宗也好,大臣也罷,其實都松了一口氣。
金國要求北宋派大臣前往金營商談,北宋派出了同知樞密院事李棁,這是樞密院副官,也算是重臣,依然由鄭望之陪同。
初九,金軍繼續進攻,主攻通津門和景陽門,這次金軍算是強攻。宋軍也拼了命,李綱依然親自督戰,從日出一直打到日落。金軍退走,史書記載斬殺數千,自然是有水分的,勝利卻不假。此戰宋軍損失慘重,從滑州逃回來的將領何灌帶著親信部下韓綜、雷彥興以及長子何薊,死戰不退,全部戰死。
這個聞風而逃的將領,逃無可逃的時候,也能激勵出必死的決心。這讓金軍看到,輕易勝利的希望并不大。于是派出蕭三寶奴、耶律忠等通漢語的遼國降臣,送昨日出使的宋使再次趕來開封。
這次金兵統帥斡離不正式提出要求,要求宋庭賠黃金五百萬兩,白銀五千萬兩,絹、緞各一萬端,牛、馬各一萬匹,還要求割讓太原、河間和中山三鎮給金國,一個親王,一個宰相做人質,親王作為金兵平安過河的保證,宰相作為交割土地的抵押,另外還要求宋朝皇帝尊金國皇帝為伯父。
其中除了賠款外,其他都容易操作,唯獨賠款金額數目巨大。幾乎不可能完成,要知道這是北宋,不是明清時期,歐洲人還沒發現新大陸,日本的銀礦也沒有開發,全世界的白銀還沒有流入中國。黃金五百萬兩,相當于六千萬兩白銀,金國索取的現金就高達一億多兩,怎么可能籌措得到。
獅子大開口嗎?當然是!北宋賠不起嗎?真不是!
北宋君臣竟然真的開始考慮如此恐怖的賠償金額。
北宋實在太富了,這樣的數字,讓明朝來賠,鐵定是賠不起的。清朝也只有在列強銀行團這樣的現代金融機構支持下,才賠得起。
但北宋試圖自己解決問題。
先從皇宮開始,皇帝拿出了所有的金銀器,節儉所有開支,宋欽宗都不去正殿進食了,改到偏殿吃一點素食。
同時北宋朝廷開始全城搜刮金銀,能搜刮到嗎?理論上可以,早在宋真宗年間,當時宰相王旦記載,都城開封資產百萬者至多,十萬而上比比皆是。可官府又不能強搶,再說,那些豪富不是權貴,就是跟權貴有關系。官府的做法是借,北宋朝廷是有向富人借錢的渠道的。可對于那些惹得起的,就直接強搶了。
李慢侯很快就看到了這一幕,汴河兩岸林立的青樓首先遭殃,皇帝下詔籍沒倡優家財產。所有青樓都被抄家,幸好沒有波及到張三家,因為張三怎么看也不算什么富人。
全城搜刮金銀的動靜,一直鬧了四五天。金銀器皿一船一船送到金軍大營,金軍一直也就沒有攻城,但各處城門外都駐扎了小隊金軍。
此時朝中再次爆發激烈的意見分歧,由于投降派一直占據著要職,中書門下兩省主官,門下侍郎是李邦彥,中書侍郎是張邦昌,這兩人都是有資歷的官員,可有資歷未必有能力。
李邦彥完全是靠著攀附一步步爬上去的,自詡“踢盡天下毯”,踢的可不是毽子,而是鞠,足球的前身,宋徽宗酷愛蹴鞠,高俅一個無賴,因為蹴鞠技術好,一步步被宋徽宗提拔做了太尉,掌管東京禁軍,李邦彥同樣如此,在蹴鞠社中自稱李浪子,于是人送雅號浪子宰相。
張邦昌其實沒太大劣跡,但也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