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當。
現在金國也接受大宋朝廷的折價,但金國人能接受標高價嗎?顯然沒那么好說話。這些皇家用具,被以白菜價低價。說白了,北宋朝廷可以欺負一下自己的商人,金國就能欺負北宋朝廷,當做買賣是用刀子做的時候,必然會有這種強買強賣的結局。
即便如此,接受折價,而不是非要金銀,這依然是一種讓步,至少接受實物折價的話,北宋朝廷更有希望湊夠財物。是斡離不發善心了嗎?錯了,是勤王軍不斷趕到,金兵覺得攻下開封更難了。
就在王孝迪開始第二次搜刮的次日,靜難軍節度使、河北河東路制置使種師道督促涇原、秦鳳兵馬入援京師。這可是北宋最精銳的邊軍,是常年壓著西夏人打的驕兵悍將。
種師道帶著北宋的精銳部隊,陜西的西軍趕到,總算來了會打仗的。宋欽宗立刻任命種師道為同知樞密院事,為京畿、河北、河東宣撫使,統率各地勤王兵和前后軍,開始全權負責開封防御。
應該說,此時負責防守的軍官是最專業的,負責作戰的士兵是最能打的,防御態勢已經徹底改善,用不著在用金銀拖延時間,假如交付金銀真的是拖延的目的的話。可這個時候,北宋朝廷的搜刮行動依然在繼續。能借的富戶都借了,皇宮都刮成了四壁,青樓全都抄家。此時真的沒地方可刮了。
不過王孝迪還有招,他這次更狠辣。要求東京的官吏、軍民把金銀全都貢獻出來。一點都不允許私有。
全城張榜公告,要求軍民百姓把金銀都交出來,限期不交就殺。為了怕私藏,他有的是招。鼓勵告發,奴仆告發主人,將抄到的金銀獎賞一半給奴仆。
這招太狠了。
李慢侯將所有金子都拿了出來,把張三兄弟叫過來,包括那幾個從蔡家一起出來的家丁,鄭倉官還有他兩個徒弟,也叫了來。
“是交是分?”
李慢侯問他們。
他總共一百兩,二十錠,給過張三一錠,鄭倉官一錠,還有十八錠。在場包括李慢侯和金枝,一共十三人。
李慢侯給了他們一個選擇,要么上交,要么平分。
這些金子現在是催命的毒藥,在鼓勵告發文化的情況下,人與人之間已經完全不可信任。至少達不到把命交到別人手里的程度,那就必然只能乖乖上交,要么就一起死扛。
張三咽了口唾沫,金子呀,誰愿意平白上交,現在可是明搶,連欠條都不給。
“分了!”
張三道,看看其他人,全都點頭,有人眼睛里都有血色。
“一人拿一錠!”
李慢侯道。
張三立即下手。其他人接二連三的拿走。十八錠很快就只剩下七錠了。
金枝在一旁嗚嗚大哭。
看其他人拿過之后,一把將包袱包起來,抱在懷里繼續哭。
就這樣,李慢侯還要往她傷口上撒鹽。
“剩下的,全都交了!”
眾人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看著李慢侯。
李慢侯道“把你們手里的金子,現在也都給我。”
所有人都不理解。
李慢侯不跟他們多解釋,從身后拿出了一把解腕尖刀。
“金子是你們的金子,現在交給我,我欠你們一人一錠金子,以后一定還給你們。否則——”
說完一刀砍在一旁的豬腿上,豬腿齊根而斷。
接著看向張三,手伸了過去。
張三十分委屈,齜著牙,紅著眼,終于憤恨的將金子遞了過來。
“還有我上次給你的一錠!”
張三幾乎要反悔,但看到李慢侯將刀子伸到他面前,只得從懷里將那錠金子交出來。
之后是鄭倉官,他同樣有兩錠金子,他倒是痛快,為了這錠金子,他昨夜一宿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