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跟自己有關系?
李慢侯道“我能有什么麻煩,他如果信了我的話逃到江南當了皇帝,該謝我!”
茂德帝姬道“他如果是假死。那上回就是他要殺你!”
李慢侯心里一頓,頓時感覺到一股陰影壓了下來。上回朱提轄當街刺殺他,最后的線索指向鄆王,開封府也查到了鄆王府,但鄆王府接著就失了火,鄆王和他兒子還都給燒死了。這其中充滿詭異,沒有陰謀才怪。
李慢侯心驚“看來鄆王真是假死脫身啊?!”
茂德帝姬道“應該不會。他的胞妹都不知情,胞弟也沒有動向。鄆王向來照拂弟妹,應該不會獨自脫身的。”
李慢侯道“那可沒準。要真這樣,還就好了!”
茂德帝姬道“好什么?他是親王,都要你的命,若做了皇帝,你非死不可!”
李慢侯笑道“我躲起來就是了。如果鄆王如此果決,他做了皇帝豈不更好。沒準開封很快就能收復。至少能跟金人來個隔河而治。”
對于徹底收復河北之地,李慢侯不抱信心,最精銳的西軍也不是對手,河北的曠野上,宋軍劣勢明顯,除非能夠解決戰(zhàn)馬問題,否則很難對抗精銳的游牧騎兵。或許得等到蒙古人興起,才有可能趁勢收復河北。即便保有河南,也比南宋的領土大多了。黃河也不會決口,江淮地區(qū)依然是一片富庶之地,不會成為水患無常的貧瘠之地。
茂德帝姬笑道“你倒是灑脫。”
她露出了欣賞的神色。
李慢侯從她的神色中感覺到了精神的交流,這一刻兩人都懂對方。鄆王不死,那就是借死脫身,那么之前就確定是鄆王要殺李慢侯。因為李慢侯曾經(jīng)說過,那個皇子去了南方,就能當皇帝。所以鄆王決定借死脫身,而為了防止秘密泄露出去,保險起見,他就要殺掉李慢侯。刺殺失敗之后,他立刻啟動了逃生方案,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逃去了哪里,躲在那個偏僻的角落靜等時局變化。
將來等他做了皇帝,誰知道會不會還為了保守秘密,繼續(xù)殺李慢侯。就像秦始皇要殺項少龍一樣,反正對于一個皇帝來說,要殺一個人太容易,容易的就像踩死一只螞蟻,只要這螞蟻有一絲絲威脅,肯定會踩下去。
可趙楷如果真的是一個如此果斷狠辣,關鍵時刻可以拋棄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并且成功策劃出逃,既有決斷的魄力,又有執(zhí)行的能力,這樣的人當皇帝,比宋徽宗和宋欽宗怎么看都更靠譜。
皇帝靠譜,對于所有人都好,對李慢侯一個人不好,也就不足掛齒了。大不了隱姓埋名換一個身份,天大地大,皇帝也未必找得到他。
往最壞的地方考慮,即便大宋容不下他,不還可以去金國,可以去西夏嗎,戰(zhàn)爭一旦結束,這兩個國家也不過是兩個鄰國。并且是吞并宋遼,開始向文明轉(zhuǎn)化的鄰國,也未必沒有生存之地。即便不去這兩個國家,還可以出海。這個時代,海外大片沒開發(fā)的土地,做一個殖民開創(chuàng)者也不錯。
茂德帝姬之所以欣賞李慢侯,正是因為李慢侯的這種思想,而這也正是宋朝士大夫的最高思想境界,不以個人的得失為意,心里充滿了家國情懷。范仲淹、張載是這樣,王安石、司馬光是這樣。其實就連史書中評為奸佞的一些人同樣如此,宋欽宗任命的宰相唐恪就是這樣的人物。唐恪在李邦彥被彈劾罷官的時候,得到李邦彥推薦,被宋欽宗任命為宰相,他跟李邦彥政治觀點一致,就是所謂的投降派。
金兵第二次圍城的時候,唐恪力主接受金國要求,割讓河北之地,可當金兵攻下城墻,擄走徽欽二帝,要求立異姓王,要求朝中大臣簽名公推張邦昌做皇帝的時候,有的不肯簽,比如秦檜,被金兵擄走,有的簽了,比如唐恪,但唐恪簽完立刻服毒自盡,這種人不懼生死,之所以是投降派,不是怕死,而是他們認為打不贏,認為和談是為名請命